按门铃的人显然非常急切,叮叮咚咚的没完。
肖羽走过去开门,刚将门打开,立刻被门外的人抱了个满怀,只听见那人噼哩啪啦的说:“阿宁,我都听说了,叔叔和阿姨怎么会出这样的事?你不要伤心不要难过,一切有我呢,我会保护你的,我一听到消息马上就从家里跑出来了,我爸妈说让我不要来打扰你,可是我实在忍不住,阿宁,你有没有哭啊?阿宁?”
肖宁坐在椅子上,看着那个抱着肖羽嘴里却叫着阿宁的少年,记忆的口子瞬间被撕开。
秦舒死时的样子重新鲜活起来,那年安宁下了一场大雪,第二天早上,秦书已经僵硬的身体被人在城南的人工湖里发现,寒冷的冬天,他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衣衫,只着短裤的长腿被利刃一刀刀刮开了巨大的口子,血液已被寒冷的空气冻得僵硬,裂缝中有干涸成黑色的血液,全身上下共嵌了七颗子弹,颗颗致命。
所有人都认为秦舒的死是他肖宁干的。
因为秦舒死前,他们大吵了一架,所有青帮的人乃至当晚在酒吧的所有人都目睹了这一过程,而两人吵架后,秦舒气冲冲的走了,第二天早上就被人发现了尸体。
顾晖更是连见秦舒的最后一面都不让他如愿,一副想要为秦舒不平的疾恶如仇。
肖宁将整个安宁搅了个天翻地覆也未找到真凶。
这个世界本不是能藏得住秘密的,秦舒的死却像是一个永远都解不开的谜,没有任何证据,凶手连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没留下,白北对他说:不要再查,再查下去会很危险。
肖宁自然不听。
他与秦舒从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秦舒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怎么可能坐视不理?
即使所有人都认为秦舒的死与他有关,他亦不反驳,他一心想要揪出真凶,以慰秦舒在天之灵。
“小样儿,连人都没看清就瞎囔囔什么呢?”肖宁举着筷子夹了根腌豆角放嘴里,好笑的看着门口抱作一团的两人。
秦舒猛地松开肖羽,眼睛直勾勾的望过来,然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肖宁身边,抓住他拿着筷子的手,眼眶一红,“阿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怎么办?以后老抱错人怎么办?”
肖宁满脸黑线,将手从秦舒的爪子底下解救出来,指了指刚刚肖羽坐过的椅子,秦舒乖乖坐下,肖宁望着他空空如也的手,挑眉道:“没带行李?”
秦舒点点头。
“偷跑出来的吧?”
秦舒再次点头。
肖宁放下筷子,看着秦舒的脸庞,“你打算在这里长住?还是打算转学来英兰?”
自己的两个打算都被言中,秦舒扒着头发笑了笑,“阿宁,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连我想什么都知道。”
“不行。”肖宁用毫无商量的口吻拒绝,当年,秦舒若不执意留在安宁市,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不会死,顾南不是为了替秦舒报仇来杀他而被白北一枪误杀,叔叔和婶子也不会老来丧子双双离世,这一切,似乎从一开始就被埋下了伏笔。
想到过去种种,肖宁只觉心惊。
那些早已逝去的前世似乎一瞬间突然复活过来,生生的从他的视线里一一跑过。
秦舒被拒绝,哭丧着一张脸,随即狡猾的笑道:“你不同意没关系,我爸妈同意了就行了。”
“叔叔和婶子又不是笨蛋,他们怎么会让你好好的北京不呆跑这里来?”当初秦舒的决定,叔叔和婶子就是持反对意见的,肖宁不信这一世,叔叔和婶子会一改初衷。
“这个你不用管啦,反正这儿离北京又不远,我可以常回去看他们的嘛。”秦舒说得一脸轻松,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肖宁无奈的摇摇头,这个秦舒啊,不让他死他偏要往枪口上撞。
肖羽走回来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现的秦舒,“秦舒哥,你今年已经高三了吧?再过几个月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很重要的,还是别转学了,这样会很危险。”
高三突然转学,无论是环境还是老师都需要重新适应,的确对高考不利。
但是秦舒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了,拍着胸脯说,“哈哈,这个不用担心啦,我成绩这么好,英兰抢都来不及呢。”
至此,肖家两兄弟再无言语。
秦舒和肖宁肖羽从小是一起长大的,后来秦舒爸爸升了官,直接从安宁调到了天子脚下,这些年虽然两家并没有断了联系,但是几个孩子却两三年才能见上一面,上一次见到秦舒还是肖宁十一岁生日的时候,秦舒从小就特别喜欢肖宁,大概两人臭味相投,肖羽对秦舒来说太单纯了,他去玩的时候不喜欢带着这么个纯真的小家伙,又因为肖宁那时也不喜欢这个弟弟,所以两人都刻意的疏远了肖羽。
肖宁想,叔叔和婶婶肯定不会让秦舒胡闹的,所以便让秦舒暂时住了下来。
肖家的房子是三房一厅的格局,父母虽然不在了,但是肖宁还留着卧室里的东西,分毫都没动过,肖宁和肖羽各占了一间去,便没有多余的客房给秦舒,所以晚上秦舒自然要跟肖宁一起睡,更何况,他也乐得自在,秦舒呈大字型的摆在肖宁的床上,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累死了!”
肖宁将自己的睡衣丢在他身上,“洗了澡再睡。”
秦舒不大情愿的抱着睡衣幽幽的去洗澡,秦舒虽比肖宁大了几岁,但是两人身形差不多,他此刻穿着肖宁的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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