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他用得力气足够大,被按住手的陆以圳总算有了反应,他僵在地上的身体晃了晃,接着慢慢抬起头。一张苍白的脸,泪痕遍布,明明刚才还精神奕奕地拍戏,就这么一会儿工夫,竟显出憔悴来。
然而,偏偏在两人目光相对的刹那,陆以圳眼底,忽然就迸发出无限的惊喜,“赵允泽?”
容庭身子一震,紧接着浮出怒容,“陆以圳!你他妈给我醒醒!”
他本能地想甩开握着陆以圳的手,哪知,陆以圳却是用了十足的力气将他牢牢反握住,“你又要走?”
那是一个慑人心魄的眼神,有震惊,有恼怒,只这样一眼,就让容庭四肢百骸都跟着隐隐作痛,他压低声,勉强从齿缝中挤出一句话来,“陆以圳,你是不是疯了,你看看我是谁!”
陆以圳定定地望着容庭,明亮的眼像是蒙了一层雾,懵懵懂懂,让容庭恨都恨不起来。
周围的工作人员也渐渐察觉了两人的异样,有好事者便想往跟前凑,看个热闹。原本在一旁的群演有胆子大的,探过身子,站在容庭背后小声问:“容老师,小陆他不是魔怔了吧?”
“闭嘴!”容庭罕见地动了怒,回头一瞥,眼神凌厉得让其他几个群演脚步霎然刹住,接连往后退了几步。
容庭寒着脸转回头,他一边挣开陆以圳的手,一边想使劲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奈何陆以圳诚心与他较劲似的,跪在地上,像是想要扎根在这里,负隅顽抗。
容庭气得脸上阴晴不定,咬着牙问:“陆以圳,你起不起来!”
陆以圳凝视着他,眼里有失望,还有迷茫,半晌,他只是喃喃唤了一声,“允泽……”
容庭大恼,再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打横扛起陆以圳,将人背在了肩上。
不远处的小郝吓得一激灵,忙冲到容庭边上,“容哥、容哥,这是怎么的了!你别闪着腰,晚上还要拍戏呢!以圳咋的了!”
原本还再跟导演组讨论的谢森一时也被大家的惊呼声吸引了目光,看了一眼,就忙不迭撂下手里的剧本,朝容庭走去,“容庭啊,怎么了这是?”
容庭脸色阴沉,对着谢森也只是维持了基本的礼貌,然后眼都不眨地撒谎:“好像崴着脚了,我带他去我车上看看。”
谢森是过来人,看了两人一眼,没说什么,只是退后一步,叮嘱道:“小心点。”
容庭敷衍地嗯了声,根本无视周遭旁人的眼光,大步流星地扛着陆以圳丢进了自己的保姆车上。
小郝刚追到车边,容庭就迅速地关上了车门,甩下一句话,“别跟过来!”
司机乖乖地下车锁门,和助理一起知趣地消失。
车上,只剩下两个人。
一个,还是茫然却痛苦的表情。
另一个,左顾右盼,最后把目光定在一瓶矿泉水上。
几乎是立刻,容庭取过水瓶,迅速拧开瓶盖,直接将水往陆以圳脸上泼去!
“咳……咳咳……”陆以圳躲闪不及,呛得直咳嗽。
容庭几乎从未有过这么期待的时候,他坐在陆以圳对面,手肘抵着膝盖,身子忍不住往前倾。
一秒钟、两秒钟……
陆以圳咳着,慢吞吞地拿袖口擦着脸上、身上的水……
然后……
“艾玛!师哥!你离我这么近干啥!”
“……”陆以圳但见容庭的眉梢,极缓慢地挑了起来,然后露出一个堪称阴冷的笑容,“那你知道你刚才……对我做了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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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的意思是,是我演戏的方式导致我入戏太深,走不出来?”
回程,陆以圳靠着车窗,有懒洋洋懒地望着容庭。
之前发生的事,他似乎有印象,又似乎没有,影影绰绰的记忆藏在脑海深处,陆以圳自己,甚至有些抵触将这些情绪翻出来,他安静地听着容庭描述、批判,甚至是偶尔压抑不住,脱口而出的指摘。
不过,比起上一次振振有词的反驳,今天的陆以圳,显得格外萎靡。
“唔,我觉得还好吧,其实我之前是有感觉的,那种本我和角色的模糊感,不过这次有这么大反应,我觉得是因为师哥你呀。”陆以圳歪歪脑袋,朝坐在身边,拿湿纸巾不断地擦着身上残留的血浆印记的容庭,微微一笑,“师哥演得太好了,我才会把你当成赵允泽啊!”
容庭冷笑,“你还怪起我来了?”
陆以圳吓得一激灵,恩怨在前,说什么他也不敢再惹容庭了,“不怪师哥不怪师哥,嘿嘿,怪我自己………”
容庭斜睨他一眼,淡淡哼了声,大抵是看出陆以圳无心悔改的架势,竟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嘱咐:“好好调整状态,既然晚上没你的戏,就回去早点休息,也别看电影了。”
陆以圳也确实是累了,活这么大,除了高考,他还真的很少有这样心力交瘁的感觉,点点头,没说话。
容庭的保姆车比剧组大巴开得稳当多了,车上没人抽烟,只有容庭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车程还远,容庭随手挑了张cd播放,安静的钢琴曲缓缓流淌,没一会,陆以圳就靠着车窗睡着了。
自然,梦里的陆以圳不会知道,在漫长的路途上,有人一直在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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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大块的场景已经拍摄完毕,剩下的镜头相对比较零碎,布景比较麻烦,拍摄进程也就放缓不少。
在这期间,容庭离组也变得日益频繁。有时候是出去商演,拍拍广告,还有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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