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月一哑,不知该如何回答,玉莹又说:“一会儿到了颂雅宫,等着我的是下了料的茶点呢,还是谢姑娘的拳打脚踢呢?姑姑受累,还要替娘娘担这个看护不周的罪名,轻则掌嘴罚跪,重则杖毙,身边的体己人却是这么个用法的么。”弄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半天才说:“王妃多心了,娘娘并没有恶意,只是希望王爷能多陪陪皇上,尽尽孝道。”“尽尽孝道,然后呢?”玉莹笑起来,“皇上就会回心转意改立王爷为皇嗣?谢姑娘再嫁给王爷,将来就会是皇后,是太后,谢家一跃而成大楚皇帝的岳家,鸡犬升天,可端妃娘娘能得到什么?娘娘既非王爷的生母,又不姓谢,王爷就算做了皇帝,好处也没有她的,顶多是修一座漂亮的寺庙,让娘娘风风光光地去清修罢了。”弄月不说话了,玉莹料想自己猜对了,就叹了口气,对她说:“劝娘娘好好想想吧,这么积极地为他人做嫁衣,到底图个什么呢?”后半程路车厢内的三人都不说话,玉莹进了颂雅宫以后没看到谢玉婵,便知道端妃一定是安排了她出现在庆春殿上,正好自己回来休息了,她就可以补康敬绎身边的空,就算有人要挑刺,他们还有一重表兄妹的关系在那儿放着,也就不痛不痒了。希望康敬绎不要当着父亲兄弟的面打女人,玉莹双手合十,默默祈祷。由于在车上开门见山地把话都说了,当茶水端上来的时候玉莹反倒放心地喝了。如果说原本紧张的是她,现在紧张的人就应该是弄月了,万一自己有个什么大小闪失,不管谁是幕后主使,可都是她担责任。在颂雅宫休息了半个时辰后,含福宫那边来人禀报,说已经收拾好了,请王妃过去歇息。弄月将人送上马车,感慨地说:“王妃竟看得这样明白,不怪王爷喜欢您,可是在这个皇宫里,又有谁不是千方百计为自己着想,努力想爬得更高,或者至少有个可以站稳的枝头,奴婢也是身不由己啊。”“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玉莹安抚地冲她笑了笑,在小秋的搀扶下进了马车。等马车到了含福宫,车门打开时不见弄月,玉莹终于明白了她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因为太子妃皇甫聆芳就站在含福宫门前的台阶上。小秋有点懵:“太子妃……”皇甫聆芳一身火红的宫装,妆容将她稚嫩的脸衬托得比实际上要大了几岁,但若细看她的双眼,仍能从中看出属于少女的忐忑与身为太子妃的忧虑。她朱唇轻启,怯怯地叫了一声:“姐姐。”小秋马上转过弯来了,忙拉着玉莹往前走:“二小姐怎么来了,快进去坐下吧,站这风口上多冷呀。”在玉莹的眼里,无论妹妹怎么变,始终是自己的妹妹,是自己要保护的人,尽管已经意识到她会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正常,却多少存着一点侥幸,或许她只是来道歉的?弄月没有跟来,含福宫里的宫女太监全都是熟悉面孔,玉莹就笑了——换成别人指不定不认识你们,可我却是连你们家里有几口人,何年何月偷偷藏了多少银子送出宫去,全都一清二楚啊。本书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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