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家就要等开学再回来了吧?学校太热了,看你起了那么多痱子。”快靠近b大的时候,陈冉心神不宁地说,看一眼后视镜,有一辆可疑的黑色商务车一直跟着他。
“不一定。”曾陌晨撇嘴:“在家也无聊。说不定住几天就回来继续做兼职了,还能挣点看电影的钱。”
“你父母做什么的?”陈冉随口问。
“我爸是公交车司机,我妈早病退了,身体不好。”曾陌晨无所谓地道。
陈冉点点头,没说什么,把车停好,跟曾陌晨道别。
曾陌晨恋恋不舍地下车了,又趴在车窗上,可怜巴巴道:“真舍不得……”
陈冉:“……”
曾陌晨:“你车里的空调。”
陈冉笑着捶了他一拳,无奈道:“滚滚滚。”
一直看着曾陌晨连跑带跳地进了学校大门,陈冉才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下了车,向着停在他不远处的黑色商务车走过去。
☆、狗仔
车里的人看见陈冉走过来,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陈冉直接绕到副驾驶位,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来,一个又黑又胖,满脸胡渣的男人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男人穿着优衣库那款著名的“爹t”,i’her几个字闪闪发光。他胸前挂着一个单反,长焦镜头都快杵到陈冉脸上了。
陈冉冷冷看着他,挑眉问道:“筒子哥,你这是几个意思?”
黑胖子名叫江为,是贵圈有名的狗仔,又壮又胖且酷爱打牌,人称“筒子哥”。江为笑得一双小眼睛眯成两条缝,无辜地摊了摊手:“也没别的意思,养家糊口的,压力大呀,不像你……”说着手指点了点陈冉的胸膛,揶揄道:“有大老板养着。”
陈冉站直身体,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说:“是呀,大家都不好混。我听说哥你最近流年不利犯太岁啊?”
陈冉听人说过,这个江为冲动任性,也算个性情中人,做事常常剑走偏锋不规矩,在圈子里毁誉参半,也得罪了不少人,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被供职的某新闻网站给开了。
江为的嘴角抖了抖,干笑两声,又满不在乎地说:“不瞒你说,哥哥我开了自己的工作室了!”,他看着陈冉,挤挤眼睛:“工作室刚开,需要搞个大新闻。”
陈冉失笑:“那让你失望了,我跟朋友吃个饭,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倒贴钱也没人想看。”
江为笑道:“新闻不大,有钱也行。别人不看,有人想看。冉冉好歹给哥几个出个车马费,今天拍的照片,我保证不发给你家霸道总裁沈大公子。怎么样?”
陈冉皱起眉头,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他跟曾陌晨刚才在一起的林林总总,确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什么大不了的他也不怕,沈宜修真生气了,大不了不要他,他求之不得。陈冉定定神,淘气地一笑:“发吧。谁不发谁是孙子。”说完,大步走回自己的车旁边,进去用力关上了车门。
江为气得骂了一句,心想有日子没注意,这小屁孩儿长能耐了嘛。以前他也拍过陈冉跟沈宜修,那时候这孩子畏畏缩缩地躲在沈宜修身后,像只躲在母鸡身后的小鸡崽子,现在小鸡翅膀也长硬了,能不能飞的也要先蹦跶两下子。
旁边司机问道:“老大,还跟吗?”
江为烦躁地说:“不跟了!掉头去名都会所转转。”
……
陈冉回到丁香公寓,在楼下看见七楼他房间亮着灯,心里顿时一阵烦躁,一步都不想往前走了。他靠在苗圃边上,从曾陌晨给他的半盒烟里抽出来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圈在闷热的夏夜袅袅而上,烟头忽明忽灭,树叶纹丝不动,草丛里传来一刻不停的蛐蛐叫声。
陈冉抽完一根烟,打开手机。出乎意料的,只有一条曾陌晨的微信问他到家了吗,沈宜修没给他打电话。
陈冉回复了曾陌晨并说晚安,然后把两个人的聊天记录全都删了,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先忐忑不安地走了几步,又破罐破摔地走了几步,最后视死如归地上了电梯。
回到家,开了门,屋子里居然没开空调,沈宜修的行李箱随便丢在门口,陈冉诧异地皱起眉头,紧走两步,往客厅看去。
沈宜修浑身无力地斜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脸色灰白,一点精神都没有,脑门上全是汗水。
陈冉吓坏了,赶紧过去轻轻摇了摇他:“这是……怎么了?”
沈宜修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空洞地转了转,终于聚焦在陈冉脸上,嗓子完全哑了:“冉冉……我想喝水。”
陈冉手忙脚乱地给他倒了一杯水,一边喂他喝,一边摸了摸他额头:“一休哥,你发烧了,咱们去医院吧?怎么回事?孙阳呢?怎么一回来就病了?”
沈宜修定定看着他,却没力气掩饰声音里的虚弱:“孙阳还没回来,他安排司机去接的我。你知道我今天回来吗?冉冉?”
陈冉不敢作声,他从没见过沈宜修这个样子,印象当中,沈宜修几乎没生过什么病,在外面永远都是一副神采奕奕,淡定优雅的样子。
陈冉看着沈宜修苍白憔悴,满面病容,心里一揪一揪的,这些天,他跑了十个城市赶场做宣传,几乎天天在路上奔波,夏天又热天气又不稳定,飞机延误估计也是常有的事,天知道他这些天有没有好好睡过一觉,安心下来吃一顿饭。
肯定是累的。
“我不想去医院。我可不想被媒体写成‘沈宜修为新戏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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