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局打完,曾陌晨心不在焉,居然输了,陈冉兴致勃勃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又开一局。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音量不大,却毫不客气地传到他们耳朵里:“操,还没完没了了……”
陈冉不想找麻烦,当没听见忍了,“当”一声开球打出去,像一颗石子打进池塘里,球们像水波一样,散开的很均匀。
曾陌晨叫了一声好,笑道:“可惜一个也没进。”
陈冉撇撇嘴,看着他连进两个然后失手了,一边笑一边俯身击球。
就在他抽-拉球杆瞄准的时候,身后一个小青年从沙发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陈冉觉得自己的球杆碰到了什么东西,下意识地回头——
“操,你他妈瞎啊,碰着我了!”一个黄毛小青年怪叫一声,一把抓住了陈冉的球杆。
“对不起,不是故意的。”陈冉皱眉看着他,平淡地说,他用力去抽了一下球杆,没抽出来。
“对不起就行了?!赶紧给老子腾地方,哪凉快哪呆着去!”
“就是就是,他妈的,等半天了,你绣花呢,小娘炮!”
“有你这么道歉的吗?会不会道歉?有没有诚意!”
……
四个人围过来,叉腰的,抱拳的,龇牙咧嘴唾沫横飞,各种污言秽语洪水一样冲了过来,眼光放肆地在陈冉脸上扫荡来去。
陈冉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骂了一句,回身抄起一个台球就要砸过去,台球实心的,又硬又重跟石头一样,陈冉还想了一下应该往哪里砸,曾陌晨已经冲上去了,一拳结结实实揍在黄毛小哥鼻梁上。
“嗷!”小青年惨叫一声,捂着鼻子,感觉温热腥甜的液体争先恐后地流进了嘴里:“我操!上!打死他们!”
几个人一拥而上,六个人很快不分你我,混战成一团。陈冉觉得全身的血液在头顶迅速集结,群情激昂,烧得他面红耳赤,也顾不上身上哪里挨了拳脚,只管乱踢乱打,只想把眼前的一切都破坏掉。
到底对方人多,陈冉跟曾陌晨顽强地撑了一到一分钟,就被打得滚在地上了,曾陌晨把陈冉压在地上,伸出长臂把他死死护在怀里,背上也不知道挨了多少下。
台球厅也不是没人管,保安服务员陪练很快就过来拉架,四个小青年还很嚣张,越拉越来劲,又踹了他们好几脚。
曾陌晨怒吼一声:“有没有b大的,这他妈打人了!”
台球厅本来在b大附近,有不少学生在这,一听这一嗓子,马上围过来一圈人。
小流氓们看了看热血青年们那狼一样的眼神,这才认怂,骂骂咧咧跑了。
曾陌晨好不容易喘匀了气,从陈冉身上翻身起来,躺在一边,歪头看他,着急地问:“你没事吧?”
陈冉觉得浑身疼,动了动手脚,惊喜地发现都还能动,他硬撑着坐了起来,伸手在曾陌晨身上轻轻摸了摸:“我没事,你呢?”
曾陌晨眨了眨大眼睛,好像在脑子里郑重其事地评估了一下自己的伤情,扯着青鼻肿脸,艰难地笑了一下:“没事,还能打。”
陈冉伸出手,要拉他起来,嘴上故作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不早点喊?能少挨多少下。”
曾陌晨拉住他的手,借力坐起身,坏坏地一笑:“小爷我不好意思喊,被打成这样多少有点丢人。”
陈冉:“……”
曾陌晨:“想不到你弱不禁风的小样,还挺能打的嘛。”
陈冉苦笑:“我是比较能挨打。”,他站起来,靠着台球桌站稳,再把曾陌晨拉了起来。
曾陌晨这一动,牵到伤处,疼得直哼哼,陈冉还握着他的手,把他向着自己拉近了一点点,看着他的眼睛道:“谢谢。”
两个人四目相对,瞬息之间,相视一笑,又默契地大笑起来。
陈冉很多年没跟人打过架,偶尔打了一下,简直神清气爽,身体上虽然痛,心里还是很痛快的。两人一路有说有笑,还分析了一下敌我战略战术,以及下次对战的注意事项。
到了学校医务室,校医见怪不怪的,冷着脸给他们简单处理了一下,确实也没什么要紧的,都是皮外伤。
陈冉在校医院照了照镜子,他唯一担心的是沈宜修回来了他怎么办,身上的伤还能靠关灯,脸上的可怎么也遮不住,他望着自己眼眶处和嘴角上的青紫痕迹,陷入了深深的郁闷当中。
……
又过了一天,沈宜修回来了。
他回到家的时候,陈冉正在书房里跟曾陌晨他们组队打游戏,沈宜修倚在门上看着他,衣服都没去换。
“你就这么迎接我?”沈宜修说完这句话,便紧紧抿着嘴唇,微眯着眼盯着他。
“一休哥,就等一会儿!我很快就死了!”陈冉匆匆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盯回屏幕,噼里啪啦狂按键盘鼠标。
沈宜修刚要说什么,陈冉紧张地喊了一句:“哎哎,我去!”,说着把鼠标一推,仰靠在椅背上,长长叹了一口气:“唉,你看我就说快死了!”他朝沈宜修一摊手,站起身来。
陈冉今天戴了一副黑框眼镜,衬得他脸色更加白皙,额前的头发凌乱地散下来嵌着眼镜边,平添了几分文艺洒脱,还有点萌。
“你这是……”沈宜修皱眉看着他的眼镜,有点哭笑不得。
“怎么样?新造型。”陈冉指指自己的脸,调动所有面部肌肉卖了个萌。
沈宜修:“……”,走上前去,一把把他眼镜摘了下来,又戳了戳他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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