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慎果然又有了动静,“其他的也没有了。就是会所那事你没忘吧?这才几天而已。”
盛林神情微变,继而想到什么,恍然震惊,“你是说那个侍应生?也是他??”
电话那边幽幽一声叹息,“林林,万望珍重。”信号挂断。
盛林双眼一错不错瞪着海报上的晏棽,起先还当真有几分怒意,对着那张低垂的侧脸久了,只觉一切荒诞到好笑。
他与晏棽之间,被一场场巧合勾缠在一起。两个人还没正式见过面,就已有了这许多瓜葛。说一句有缘也不过。
只可惜桩桩件件都是孽缘。
他没大度到可以跟谢晓云不惜劈腿复合的男友正常交往。晏棽应该也不愿再记起会所的那个晚上。
以后他们两个,注定只能相见不相识。
这么个人物,倒是可惜了点。
盛林最后看一眼晏棽,转身往孟慎宿舍走。
晏棽搭乘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到学校,已经将近晚上十点。
他拎着背包,穿过草坪走到人工湖边,把背包扔在脚下,坐在岸边的长椅上,低头看着湖水中自己暗淡的倒影。
七天了,他在外面一连跑了七天,没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
工作时间不能太长,时薪还要够丰厚,怎么想都只能去酒吧、会所这种可以收小费的地方做侍应。
会所他不可能还进得去。出了那种事情,一晚上跟两位客人起冲突,哪怕责任不全在他,也足够本市所有会所把他拉入黑名单。
酒吧……当初就是在酒吧做不下去,才托人找关系进了会所。如今又要走回头路……
晏棽用力按一下眉心,靠在椅背上仰起头。
这个时间的学校很安静。高大茂密的树丛掩映着远处实验楼的零星灯光。湖水被微风吹动,荡漾起层层涟漪,带来远处的花香。近旁的林荫小路上,偶尔有三两学生路过,脚步声被行道树的木叶滤过,模糊得了无痕迹。
夜晚的校园,静谧的仿佛一个美好的梦。
但这美好的一切,却仿佛跟他的生活全然没有关系。
晏棽看着天幕上稀疏的星星,身体深处弥漫起浓重的无力感。
有时候他也觉得,不管怎样努力,命运都无法改变。比如就算他已经属于这所学校,却仍然无法全心融入;比如尽管他已经付出了全部精力,却总是远远不够。
前路幽暗如深夜,他常常疲惫得想一睡不醒。
口袋里响起短信提示音。晏棽拿出手机,信息提示发件人标注是“小妹”。晏棽停了几秒打开短息,看完后想了好一会儿,回过去:放心吧。我尽快。.
晏棽闭了闭双眼,起身拎起背包慢慢往宿舍走。
有些念头只能偶尔任性得想一想。他的责任他必须扛起来。就算真的有支撑不住的那一天,在此之前也要咬紧牙关一步步走下去。
还有两周就是校庆日。当天参加文艺汇演的学生,这个周六下午要在校本部大礼堂进行一次统一排练。尽量带妆,实在没条件人必须到场。
晏棽从小跟外公学拉二胡,到现在也算拉得有模有样。半年前为了校庆文艺汇演,p大借机在各个学院举行才艺竟赛。晏棽的班导为了让晏棽尽量融入集体,自作主张给他也报了名。没想到经过层层选拔,晏棽最后竟然进了总汇演的节目单。这次大排练,班导提前好几天给晏棽做工作,督促他一定要到场。
晏棽没办法,只好把跟天哥约定见面的时间,从周六中午改到上午。
天哥是个酒吧老板。晏棽的第一份侍应工作就是在他的酒吧做。后来出了点事做不下去,也是天哥找人把晏棽介绍到夜央会所。
这段日子找工作频繁碰壁。晏棽最终还是决定再去酒吧试下运气。周六约天哥吃饭,拜托他想想办法,再给自己找一家能打工的酒吧。
两个人很长时间没见,天哥跟晏棽聊了很多。晏棽拜托的事天哥有些为难,但也答应再找找门路试试看。
跟天哥告别时已经接近下午两点。晏棽提早有准备,出门时就带着二胡。天哥的车子一发动,他就打车直接去校本部。
下了车一路小跑往礼堂赶,跑到礼堂侧门边的一段台阶下面,晏棽抬眼就看到谢晓云在那儿走来走去,像是在等人。
晏棽缓缓停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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