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答案已经很清楚,可他吊了半天,顾宁远连睫毛也没有颤抖一下,毫无兴趣。
最后,张瑾只好有些泄气,压低声音,“是沈婉,肖谋的前任妻子。而沈约,大概就是肖谋一直在找的那个亲生孩子。”
顾宁远抬头,拿酒把张瑾的嘴灌上,“仔细点,别把这件事说出去。”
张瑾瞧着他的神色,明白的七七八八,吃惊道:“你早就知道?那你,你还收养了沈约,真不怕出事?”
顾宁远侧着脸,认真又郑重,“能出什么事?谁都不说,沈约便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
至于长大了,沈约能承受的住这些,顾宁远自然会毫不隐瞒地告诉他。到时候无论沈约想要怎么做,顾宁远也会甘心情愿当复仇的利刃,而现在这些事,只是小小的不痛快,算作利息罢了。
顾宁远漫不经心地想,肖谋再也不能算是秦姝临死前,顺带托付让他照看的人。那些身份都逐渐剥离,最后只剩下一个。
沈约的仇人,顾宁远弟弟的仇人。
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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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中天,晚宴终于结束,肖谋回了家,秦萱正在同肖还做作业。肖还年纪小,却被父母宠的不像话,小霸王似得,连作业也不愿意写。
秦萱看了看肖谋的脸色,连忙把解酒汤端上来,喂给肖谋。
肖谋仰倒在沙发上,已经完全清醒过来,对秦萱招了招手,让她一同去二楼谈话。
肖还的作业没人告诉他答案,一生气便摔了笔,在本子上画了重重的横线。
肖谋本来就心情不佳,此时一个尖锐的目光扫过去,吓得肖还从凳子上趴下去,赶紧把笔捡起来。
秦萱心疼儿子,出来打圆场,哄着肖还,“小还乖乖的,妈妈马上就下来。陈姨呢?快来帮陪着小还。”
等到把吃的喝的玩的陪的人都安排好了,秦萱才松了一口气。
到了楼上的房间,肖谋坐在电脑旁看助理给自己发回来的报告,一个接着一个,他头痛的要命。
秦萱定了定神,走过去,温柔地笑着,揉了揉他的太阳穴,“今天不是去看了顾宁远吗?怎么说?姐姐临走前,千叮呤万嘱咐,让他照顾我们家一点。他以前不好过也算了,现在日子这样好,不会忘了姐姐的嘱托的。”
“他,”肖谋在秦萱面前,也算是比较不设防了,满是怀疑,“顾宁远,他那样大的年纪,已经掌了顾家的权,不是个好相与的。虽然答应了,什么也不承诺。”
秦萱担忧道:“我倒是不知道,可宁远他一直听姐姐的话,要不我再去劝一劝他,提一提以前的事。”
想了想又抱怨,“别的不说,不知感恩却是真的,当初他那副模样,除了咱们家,又有谁搭理过他。早知道是这样……”
这话戳到了肖谋的心头,他摆了摆手,“再说吧,他要是一直没有动作,你带着小还去找他,总不会不让你们进门。”
秦萱瞧了瞧他的脸色,答应下了,自己走进浴室,替肖谋放洗澡水。
屋子里只剩下肖谋一个人,只有此时,才能看的到他满眼阴鸷,狠毒地看着四周,这栋宅子,自己的公司,地位。
这是他打拼多年才得到的,谁也拿不走。
即使多年前那个温柔又美丽的女人以死相逼,孩子单纯的眼神看着自己,也不能动摇他的半点念头。
☆、第34章 钢琴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大房间,里面黑沉沉的,并没有点灯,是从里到外的黑暗,只有些微月色,恍恍惚惚能见着一样巨大的东西挡住月光,后面仿佛是一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夜风袭袭,沈约坐在钢琴边,上面放着一盏极小的莲花灯,幽幽的昏暗灯光,只能照亮薄薄的一张乐谱。沈约偏过脑袋,眼睛紧紧盯着前方,严格按照乐谱,一个键一个键准确无误地按下去,熟练而流畅。
他的手修长白皙,指尖在冰冷的黑白底色上跳跃,看起来漂亮而矜贵,天生便适合弹钢琴。
顾宁远自晚宴回来,拒绝了柳妈的醒酒汤,独自上了楼,在二楼最偏远的角落门外瞧见这幅场景。
沈约是从四年前开始学钢琴的。除了念书学习,他并没有什么兴趣爱好,忽然说要学钢琴,顾宁远很支持,替沈约找了一个好老师,选了适合他的钢琴,甚至专门在二楼收拾了一间屋子,又隔音又安静,最适合练琴。
沈约很高兴地在房间里转了一大圈,手指小心翼翼地在崭新的钢琴上滑过去。
其实准备这些的时候,顾宁远心里头一动,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忽的窜出来,只是他从上一辈子到如今,已经许多年未曾碰过钢琴,又没有教人的经验,就怕把沈约难得的兴趣给教坏了,反倒得不偿失。
顾宁远思忖了一会,终究是压下心头的想法,还是不必了吧。
沈约在一旁说:“等我弹得好了,就好好弹给哥哥听。”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沈约指法越发娴熟,但说到长进,确实是没有多少的。
弹钢琴是一件极看中天赋的事情,有天赋的事半功倍,没有天赋的事倍功半。那位德高望重的钢琴老师曾断定,沈约对这些艺术方面没有什么天赋,他并没有什么情感能融入里头。可这么多年下来,他的曲子在外人听来弹得也很好,原因无他,沈约擅长的,无非是忍耐和坚持。
轻风拂起窗帘,树影从大开的窗户里投进来,长长的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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