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说!他们不会这么做的!”
“听你这话,难道你们已合作过多次,深知彼此习性?”
“那倒没有,”匪首如实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跟他们合作,还是他们主动找上门来的。”
“既然如此,你又怎能如此肯定他们不会如我所言将你们赶尽杀绝?”
“这……”
“他们既然收买你们来对付我,又特意点明要善待于我。这不正说明我在他们心中有着非比寻常的地位吗,那么,我对他们的了解自然该是比你要深的吧?”
那匪首闻言低头细细思量了一番,心中顿时觉得钱小宝说的话十分有道理,当下也便再顾不得其他,只急急问道:“那怎么办?我答应跟那个人合作本来也只是想着赚笔钱改善下兄弟们的生活,现在钱没赚到,还把兄弟们的命都搭进去了。我可怎么对得起他们?!”
钱小宝尚未来得及答话,原本在一旁静静聆听他们谈话的欧阳兮反而耐不住了,上前抓着钱小宝宽大的袖子开口说道:“小宝,你可千万得帮帮他们啊,看他们多可怜!”
钱小宝闻言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觉得别人可怜?刚才被人像个小鸡崽子似地圈在怀里为所欲为吓得大喊救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他们可怜?先不说这人说的是真是假,即便是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想必也不是错的,他们落草为寇占山为王这么多年,即便没有伤人性命,打家劫舍的事却必定做过不少,现在有些报应也是应该的。
心中虽这样想,面上却声色未动,只淡淡看着那匪首说道:“救你们一命也并非不可,只是……”
“少侠有什么吩咐尽管提,只要能救兄弟们一命,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这回答倒是让钱小宝心内微微有些吃惊,看来眼前这人倒是颇重情义,想来该不会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只是有着如此秉性的人,一向心地都不会太差,怎得就会沦落到要占山为寇,并且为人买凶作案的地步了呢?
钱小宝当下也不做隐瞒,只将自己心中的疑问如实向眼前人告知。那匪首闻言,面色黯然,沉默了半响才低声答道:“如果不是原来的生活实在难以支撑,有谁会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来干这些缺德的勾当……”
原来这土匪头子原名叫王虎,曾是江州府向东五十里外一处唤作福寿村里的普通村民,上有七十老母,下有妻儿在侧,一家四口原本过着略显清贫,但幸福知足的日子。却不曾想,就在一年前,江州城的官府突然之间就加重了当年的赋税,还指明若不能按期按量上缴,届时就要夺屋收地,用以抵偿。
王虎一家本就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天吃饭,凭地养家,若是到时候真的被收了地,那这一家老小哪里还能有活路。为上缴巨额赋税,百般无奈之下,他也只得连同村里一些青壮年外出打工。
为着能早点见到家中老小,他和其他老乡们在外都是日夜做活,分外都不敢松懈,却哪曾想到,外出不过月余,村中同乡就稍信前来说官府不守承诺,期限尚未到达,却早已进村收了各家田地,并将一概人等悉数赶出了村子。
在外打工的人们听闻此讯,皆急急赶回了家中。王虎回到村中才发现,不止田地被收,连自家简陋的房屋都被官府的人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妻子带着儿子不知所踪,而年迈的老母亲身体原本就孱弱,现在连惊带怕,未等见到他最后一面,便早已撒手人寰。
屋内众人听他细细讲来,心中均抹上了一层厚重的伤感之色,欧阳兮心中悲愤,有些气急败坏地说道:“这官府也太不要脸了吧?怎么你们也不去找他们理论呢?”
“怎么没去?”王虎苦涩一笑:“否则我们一众人等也不会沦落到这落草为寇的地步了!”
钱小宝闻言,蹙眉问道:“此话怎讲?”
“简单处理了母亲的身后事之后,我便集合村里的人们一同去了州府衙门想状告管辖我们村子的县令,却不知怎的,堂未升,案未断,我们这些人就莫名其妙被扣上了暴民的帽子,官府甚至出了通缉令,要将我们悉数抓去坐牢。不得已之下,这才被逼着来了此处。”
“真是岂有此理!”欧阳兮一气之下,连语气都不觉带上了这个时代的腔调。
钱小宝却有些疑惑:“听你的意思,一年前你们那的赋税就突然加重了?”
“是的。”
“但是江州城距离永安县也不过百里,怎得我们这里的赋税却并未见增长?”
“我们来到此处后对此也有所耳闻,心中确实觉得十分蹊跷,但也百思不得其解。不过,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少侠若是不信,他日到了江州城自己打听一下便知。”
钱小宝皱着眉头思索了一番,却并未答话。欧阳兮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上前贴着她耳朵问道:“小宝,你觉得他是在骗我们吗?”
钱小宝轻轻摇了摇头,看了她一眼后,这才再次望着王虎问道:“你们既然被官府通缉,那怎么还敢跟官家的人合作?”
王虎闻言露出一丝无奈之色,说道:“若不是因为被官府通缉,我们又怎么会轻易跟官家合作,对你们不利呢?说起来我们占山为寇这一年来,也只是偶尔才下山抢劫一些过路富商的钱财,只要对方合作,通常我们都不会动手,更加不会伤人性命。只是,前几日那老太监找上门来时说,若是我们同意合作,事成之后不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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