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小飞腰带也没系好就快步出门,结果穆参商的房间真没人,他的手下那几间屋也没半个人影。
徐柒房里亮着灯。
急促的拍门声。
门开,徐柒倚在门边,上下把茅小飞看了个遍。
“进来吧。”
桌上摆着徐柒的剑,被擦得锃亮,而他还在擦。
“什么事?”徐柒暂时停下手里的活,瞟了一眼茅小飞,茅小飞腰带歪斜,头发也睡得毛躁躁的,脸上还带着枕头压出的红痕。徐柒眯了眯眼睛。
“穆参商他们不在了!”
徐柒平静地低头对自己的剑吹了口气,“他们今晚不会动手,穆参商不是冒冒失失的人,今晚只是去探探虚实。”
“可是……”
“你不放心什么?他年少成名,经历过比这艰险百倍的处境,手里的人命没有一万也有一千。而且要不是他为了那笔钱暂时离开,留下你们两个,青龙帮的人也没那么容易得手。”徐柒的话直接将矛头指向穆参商。
“也不是,那笔钱对他很重要。”
“钱再重能重得过人命?”
尖锐的问题答案显而易见,茅小飞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徐柒手指在剑身上弹了一下,嗡的一声唤醒茅小飞的思绪。
“这笔钱是庆细国君要的,要是他不能把东西带回去,他的家人就会有危险。徐柒,你别看穆参商年纪轻轻上战场,他真的很幼稚,不通人情世故,很不会处理和别人的关系,他要是得罪了你,我给你道个歉。现在我们既然在一条船上,就应该齐心协力……”
徐柒抬起一只手,止住茅小飞的话。
“不是他幼稚,幼稚的是你。”
茅小飞喉头哽了哽,才道:“你什么意思?”
“一个在朝廷里游刃有余,能被国君信任,能在千军万马中保住性命。别的不提,就你的眼睛看见的,你觉得,他手下众多将领,只因为他是穆家人,就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对他的命令不敢抗拒,甚至要收拾你,也要等到他不在的时候。你是他什么人?他说过你是他什么人吗?庆细军上行下效察言观色真的至此?还是只是畏惧他一个人。”
茅小飞脑子一阵发懵,半晌才心虚道:“真的怕他就不会找我麻烦。”
徐柒笑了笑,没有再说这个,又宽慰了茅小飞两句,叫他先去睡觉,并且担保今夜不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走出徐柒的房间,茅小飞没有直接回房,他怎么睡得着?
难道穆参商在他面前表现的,只是他伪装出来的一面?这一面幼稚、多疑、霸道、想什么就要什么,耍流氓,这些都不是真的?他又想起当时黑龙帮的人误以为穆参商是王室中人,他身上那件软甲,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刀枪不入,庆细国君没有给自己的几个儿子,没有给别的重臣,独独给了一个不到二十岁的青年。茅小飞头晕起来,想不通的是,穆参商装给自己看有什么用?他茅小飞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茅小飞心中郁结,走到楼下要了碗阳春面,边吃边等穆参商回来。
他没觉得自己在等穆参商,不过时不时仍然瞥一眼门口,过了子时,酒楼打烊,小二看见茅小飞起身,忙不迭过来收干净,茅小飞也没好意思再赖在堂子里坐着。
天井中很冷,茅小飞才披了一件外袍,冷得原地跳脚,鼻子冻得通红。
忽然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茅小飞转过脸去,穆参商一脸意外。
四个手下在穆参商的手势示意下什么都没看见地往楼上走去,各自回房。
黑色的面巾挂在脖子上,穆参商随手从腰中扯出黑色上衣,脱下来,直接裹到茅小飞的身上,他的眼睛像星星一样亮,兴奋地亲了亲茅小飞的额头。
茅小飞哪儿来得及躲?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这些人从屋顶上下来的,等回过神,已经被穆参商亲了好几口,忙捂住额头。
“别疯!你们去哪儿了?”茅小飞问。
“小飞哥,你在等我吗?”
“没有。”茅小飞别扭地转过脸,小二还在忙活,他解释道:“饿得心慌,睡不着,下来吃碗面再睡。你们上哪儿去了?”
穆参商有一丝失望,握住茅小飞的手,牵着他往楼上走,茅小飞一动他就握得更紧,而且茅小飞的手已经冷成冰块,正好穆参商掌心热得像火炭,这让他懒得挣脱。两人的关系说亲密又有些疏离,说疏离总归又睡过,茅小飞自己也说不好他们什么关系,不过知道让穆参商牵牵手不算什么大事,男人嘛,矫情什么。
“找到舒筒了,不过有点难办。”穆参商边走边说,到了二楼,站在一旁等茅小飞上来,两人并肩走到穆参商房间门口。
“进来说。”穆参商站在门内。
茅小飞有点犹豫。
穆参商拽住他一条胳膊,不由分说把人带进房内,点起灯,呵了口气,“外面太冷了,别冻着。”
茅小飞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手里被放进一杯热茶。
“青龙帮的总坛就在这座城西郊外面,一座只有百米的矮山上,平常很少有人出入,守卫森严。”
“你们没有打草惊蛇吧?”
“当然没有。”
也是,穆参商在凶猛吃人的蛮族人地盘上,也如入无人之境,茅小飞心里又开始涌起那股让他不太舒服的怀疑。徐柒简简单单几句话,居然就这么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茅小飞忍不住有点后悔今晚去找徐柒了,早知道两个人不对盘,谁也不可能对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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