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文亭一张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憋出一句话:“陛下教训的是。”一拱手退了回去。
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蔺行之活了这么大岁数,早就成了人精,如何听不出皇帝这话是对自己说的,他的目光在年轻的小皇帝身上游走了一周,并未接话。
李冼知道他在看自己,也不去理会,继续道:“诸位爱卿一片拳拳爱国之心,朕知道,朕也知道诸位的担忧在何处。毓王的事不过是个引子,你们实际上是不放心林将军,不知道他是否能胜任这个职位,朕说的可有错?”
皇上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一干大臣面皮都有点红,李冼不等他们接话,道:“但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朕既已提拔林将军,就绝对再无退回去的道理。”
“陛下,”林如轩一抱拳,脸上已有悲愤之色,“臣愿用自身实力向他们证明!”
“好!”李冼等他这句话已经等了很久,“既然爱卿有此意,朕自当成全。诸位爱卿也知道,本朝武将中三位豪杰,一乃左将军林有泽,二乃右将军卫衡,三则是建王李况,林老将军已故去,卫将军常年驻守边塞,而建王就在京都。既然如此,便委屈林爱卿,与朕那武痴大哥较量一番,拿出真本事来服众,朕将城郊的赛马场提供给你们,一切事宜皆由你二人商量决定。”
皇上可谓给足了面子,林如轩一跪一叩:“谢陛下!臣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
☆、04
下了早朝,李冼站在升龙殿前的台阶上,回想起那一干大臣吃瘪的样子,第一次觉得皇宫的天也是那么蓝。
金辉洒满大地,将整个皇宫都映得金碧辉煌,年轻的皇帝就站在这片辉芒里,身上黑红的龙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威风凛凛的黑龙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跃将下来冲天而起。
胤朝的龙袍不重金色,反重黑红,一概是黑龙刺绣,红色穿插其间,银线滚边,相较贵气逼人的金色,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不得不说,胤朝这几位皇帝,还都挺帅,这龙袍一穿起来,端的是丰神俊朗,神采飞扬。
“小冼!”
……可怜他们未来伟大的大胤皇帝,差点一个跟头从台阶上翻下去摔死。
李冼摸了摸鼻子,心说这兴师问罪来的也太快了,躲都没地方躲去,只好抬头,讪讪道:“三哥……”
“你这家伙!”李冶瞪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狠狠在他脑袋上敲了个爆栗,“真是胡闹!”
李冼一缩脖子,连忙捂住自己脑袋,“疼!三哥,再怎么着我也是皇上,你能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你还知道自己是皇上?!小冼,你也太任性了,得让那些大臣们私下里怎么说你?!”
“所以动心任性,增益其所不能……”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三哥,我觉得我没做错什么啊……”
“那你为什么让如轩和大哥比赛?!还把皇家马场都借出去?!”
李冼搓了搓胳膊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噫,还如轩,肉麻死了。你这消息怎么这么快啊?我才刚下早朝……”
“别转移话题!”
“好了好了三哥,不过是让他们切磋切磋,又不会掉块肉,看你那个表情,像别人欠你多少钱一样。”
“你……”
“哎,”李冼给他递了个眼色,“你家如轩来了。”
李冶立马干咳一声,正了神色,直看的李冼忍俊不禁。
林如轩从台阶上来,小皇帝虚扶他一把没让他跪,“林将军?”
“臣特来谢陛下恩典。”
“嗯?你方才早朝不是谢过了?”
“臣……”
“好了别说那些官话了,”李冼笑道,“我们几个也别在这儿戳着当观赏物了,随我回御龙殿吧,边走边说。”
林如轩不可谓不惊,心说这小皇帝真是一点儿皇帝架子都没有,看他也不像年纪小茫然无知,那就是大概天性如此?又一想大胤这几朝皇帝个个都是奇葩,便也不觉得特别不妥了,随着他走,边走边道:
“家父时常教导我,好男儿志在四方,一入军营,便只顾征战沙场,马革裹尸。如轩身为武将,官场上那些也并非不懂,只是……只是,未免让我寒心……”
听见他这话,李冶赶紧暗地里捅了他两下,心说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价,虽然皇帝没架子,但人家毕竟也是皇帝不是,他身为兄长这么说说还好,你一个外人来凑什么热闹?
林如轩也反应过来自己的话逾规了,不由得掌心冒汗:“臣心直口快,冒犯了陛下……”
“无妨。”李冼摆了摆手,他确实没怎么在意,重点全在那句“好男儿志在四方”上了,心里还想着自己也曾经“志在四方”过,可惜被这深宫囚着,再也没机会施展了。嘴上道:“林如轩……”
听见皇帝陛下叫全了自己的名字,这位新上任的将军简直都要惶恐了,没想到人家话风一转,竟朝着无厘头的方向去了:“你这名字倒是起得斯文,颇有书卷气。”
李冶直接翻了个白眼,心说其实人长得也斯文,就是那什么起来,咳……
不知不觉就到了皇上的寝宫,李冼也不见外,当着众人就开始换衣服,一边换一边道:“你说的也是,不过蔺尚书确实没什么别的心思,他都七十多了,三朝元老,也是一心为了国家,他以前跟我三哥有点儿过节,可能一时看你不太顺眼,不过过去也就过去了,他不会把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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