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楚清岩睁开眼,眼前仍然是看起来无边无际的黑暗,他不禁又蜷缩起身体,紧紧的将自己蜷缩在墙角,全身止不住的发抖,眼睛不由自主的渐渐合上,再次慢慢坠入黑暗的深渊……
“清岩?清岩!回答我。”
一个有些焦急的声音,猛地将已经陷入混沌的楚清岩重新拉回了现实,这是炎落的声音啊,在漫长的黑暗折磨中,不知不觉间炎落竟成为他意识里唯一清晰的支点,如同奔急的水流里一段可靠的浮木,支撑着他的意志不随水流消逝。
是啊……落……他就在门外,他在等我。
楚清岩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腿,逼着自己恢复了知觉,先屈起一条腿,撑着墙慢慢变成单膝跪地的姿势,再抵着墙一点点站了起来,其实如果他用手撑着地起身会更容易一些,只是那样的姿势太像爬,他想着炎落在外面看着自己,就不想让自己有那么狼狈的样子。
虽然没听懂楚清岩的回话,炎落却清楚的看到显示屏上那个身影正一点一点站起来,身体中心区域终于又呈现出一点暖色。
“清岩。”炎落又喊了一声。
“站起来了……”楚清岩背靠在墙上虚弱的回答。每天定时的营养针能保证他的营养,却不能保证他的体力,尤其是在这样让人发疯的环境里,对意志的折磨使体力的消耗也同样巨大。
“清岩,你是背对着墙角吗?”
“恩……”
“清岩,贴着左边的墙一直走,直到下一个墙角再停下。”
“好……”
楚清岩按着炎落的指示,一点点扶着墙壁挪动,他只以为炎落是怕他太虚弱而让他从墙上借力,却不知道以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如果没有实实在在的物体作参照,他根本连走直线都做不到,那样无意识的偏离直线,很可能让他最后走成了一个圆而不是走到正确的方向,对空间的感知也在这个过程中变得模糊,一旦有限的空间在意识里被无限的放大,他也许真的就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就连炎落每句话都要带着他的名字,也是因为怕他会再次陷入自己的意识中,与外界断了联系。
“清岩,继续走,还有一小段路。”
“恩……”
“清岩,是不是已经摸到第二个墙角了?”
“恩……”
“清岩,现在向右转,继续贴着墙走,然后你会在墙上摸到门把手。”
“恩……”
楚清岩在黑暗中摸索着行走,手指的触觉作为唯一的感官而变得格外敏感虽然门和墙一样,都包着厚厚的软质材料,却还是一瞬间感受出了不同,手在门上探寻着终于找到了门把手。
“找到了……”
“清岩。”
刑室内楚清岩精神一震,他听出了这次声音的不同,不再是从麦克风里传来的电波,而是紧贴着门实实在在的振动,他知道炎落真的就在门外等着他。
“落,好累……”
“我知道,我知道,我就在门外,清岩。”
“可以开门吗……?”
“可以,但是先闭上眼睛再开门。”
“恩……”
楚清岩应了一声,握住门把,轻轻一扭,门把顺利的转动竟让他有种不敢相信的兴奋,天知道在刚进来的前三天里,他多少次发狂似的抓住这个把手乱拧一气,在发现门根本纹丝不动后,恨不得用寄风教的功夫直接将门打碎了冲出去。最初没有冲出去是因为还有理智,最后冲不出去是因为没了力气。
“咔嗒”一声轻响,门开了,也就在开门的一瞬间,楚清岩便像被放了气的橡皮娃娃软软的倒了下来,他是真的没了力气,但是炎落就在门外,他知道自己不会摔倒。
炎落早就预料到楚清岩的虚弱程度,他还没倒下就已经伸出了手准备接着,因为怕走廊里的光灼伤他的眼睛,炎落将他的身子靠在自己的右臂上,腾出左手去挡在他眼前,却发现怀里的人双眼紧闭,早已昏了过去。
看到寄风开车载着炎落和楚清岩出现在宅子里,炎墨倒是不惊讶,寄风的种种打算都已经告诉过他,他的反应只是看了看被横抱在炎落怀里的楚清岩,似乎是有些不屑的说道:“这么经不起折腾。”
炎落下意识收紧了手臂,生怕炎墨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再罚楚清岩一次,他很想替清岩解释,可是却发现他没有立场,也没有权利。
在他心里我就这么冷血?炎墨无奈的看向寄风,在旁人看来毫无变化的眼神中却明白着传递着疑问。
在他心里你大概还要更冷血一点。寄风笑着用眼神回应自己的师弟。
那我是不是该更冷血点才不亏?炎墨不满。
不许动我徒弟,不然你试试看。寄风浅笑。
二人眼神交流的轻松,一旁的炎落看着却是心惊胆战,父亲冷眉冷目,师父笑的高深莫测。
不敢去推测这两个人在想些什么,炎落只好轻轻的把楚清岩放在地板上,单膝跪下,说道:“父亲,炎落代清岩请罪,只是清岩现在实在虚弱,炎落愿代他受罚。”
“虚弱?你不会不知道刑堂有多少种药可以把已经进了地府的人拉回来。”虽然无奈于自己在儿子心中的可怕形象,可炎墨毕竟是炎墨,说出来的话还是冷的让人心颤。
“父亲……”炎落紧张,却不敢说什么,生怕给楚清岩引来更大的灾难。
炎墨不再说什么,上楼朝自己的书房走去,却在转过身后忍不住苦笑,如果可以,没有哪个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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