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不适合思考问题的人,所以我干脆选择不想。即使没有情欲的催发,我只要静静抱着和也在怀里,也已经感觉到心满意足。
我可以接受任何模样出现的和也,孤傲的,冷漠的,微笑的,生气的,我想象过所有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想象过所有他可能流露出的神态。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看见这样一个和也。
有一段时间,公寓里的电话经常在响,和也不接,也不准我接,只是任由它一遍又一遍地响。他跟我说是编辑催稿的电话,不接最好。也许是赶稿的缘故,他的脾气开始变得暴躁,对我的笑容也少了很多。而家里的电话在响了一个星期后,终于被他拆掉。
我什么也不会说,只是一个劲地研究新的食谱,一心想弄点惊天动地的美食来逗和也开心。和也有很严重的恋物癖。他最离不开身边的不是手机,不是电脑,不是一切发达先进的通讯工具,而是一只已经陈旧残破的兔子玩偶。我看得出来他非常依恋这只玩偶,因为他总会将他放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即使上街,他也会特地背一只dior的袋子,只为可以装上他那只心爱的兔子。
我是个占有欲非常强的人。我只希望和也属于我一个人。可是很明显,和也并不是这样想的。虽然他说过他相信我,但他从来没有说过他爱我。我无法卸下自己的骄傲,所以我只有在与他激烈做爱的过程里,才会意乱情迷若有似无地问他这个问题。然而每次,他只肯用妩媚的呻吟回应我的热情,而不是一句肯定绝对的我爱你。
我一直等不到他心甘情愿说出这三个字,于是我也只好强迫自己不让自己先说出来。
这三个字一直一直在我喉咙处徘徊,可是只要对上和也沉静的脸,便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声音。
和也喜欢购物,这点和我一样。但我不喜欢丢弃自己辛苦买回来的东西,和也却非常舍得。大堆大堆丢弃自己不需要或失去兴趣的物品,也是他的固执习惯之一。不过通常是在我不在家的时候,他才会静下心来收拾。
仅仅有一次是例外的。那时他一个人在房间里整理一大堆不要的衣物和杂物时,我正在厨房里煮一锅他爱吃的鱼头豆腐汤。和也这个有洁癖的家伙不知挨上什么脏东西,二话不说就跑进浴室里洗澡,匆忙之间还叫我帮他拿毛巾。
我咚咚咚跑进卧室,在一片狼籍之中翻找一条新毛巾。然后就意外发现那份东西。
一份类似病历的文件,患者姓名赫然写着龟梨和也,治疗医师的名字是佐藤明智。
在我与和也相处的亲密时间里,我并没有发现他有任何疾病。相反,和也比我要健康得多,我偶尔还会得个小感冒,但和也则完全是健康宝宝一个。
我的好奇心旺盛,但并不代表我会私自翻阅别人的隐私,尤其是我爱的人。我当然希望他愿意和我分享他的秘密,但他不说我也不会去寻根究底。
我手里拿着毛巾,打算将病历放回原处——衣柜里一个不加注意便不会察觉的黑色抽屉。和也的声音略为恼怒地在我背后响起,他用质问的口气问我。
你在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偷看我的东西?
我不知道和也是因为写作的关系长期与社会隔离,所以说话直接不加掩饰,还是他真的觉得我偷看了他一直隐藏得很好的东西。总之和也那时看起来真的非常非常生气,眼神锐利,还没等我解释,就向我大吼叫我回去,马上回去。
我委屈咬咬嘴唇,一把拽下小熊围裙,也不顾厨房里的汤是不是已经溢锅了,抓起包包甩上门就走。
这是我们在一起半年后第一次吵架。其实也不算是吵架,因为和也只是叫我回去,我就气呼呼跑了。
这其实是冷战。
第五章
后来我们一直没有联络。那段期间,我又接了另一部戏,准备出我的新单曲,每天都被通告挤满,连睡觉的时间也少得可怜。虽然工作很忙,有时连脑袋也很不清醒。但我还是象个傻瓜一样每天想念他。我以为他是知道我的。一个男人,谁愿意整天为一日三餐伤脑筋,谁又愿意满手泡沫蹲在浴缸旁边吃力洗一大堆昂贵的衣物。如果不是那么爱一个人,不会有男人愿意做这些琐碎婆妈的家务事。
但事实是和也似乎一点也不了解我的用心,他没有找我,也没有电话。好象我这个愿意为他学做饭学煮菜的人,不过是他生活里可有可无的装饰物。
在那段时间里,我每天都在想念和怀疑中煎熬。想念这个始终冷冷对待别人的人,,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这个人。最最令我困扰的是,和也究竟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果那只是一份普通的病历,为什么他要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又为什么突然大发雷霆甚至不愿意听我的解释呢?
没有答案,答案在他心里。谁也不能获知,包括我这个他曾经无比认真说过相信我的人。
胡思乱想的日子里,我开始注意到一些事情。和也奇怪甚至是怪异的习惯很多。如果说那只兔子玩偶只是单纯的恋物癖作祟,那么放在床头那叠童话书我实在想不出他们对和也究竟有什么作用。我从来没见过和也翻开它们,至少在我在的时候我没有看见过。我问过他,看童话书会有助于写出悬疑的好作品么?他没有回答我,只是笑笑说,仁,你的菜大概煮焦了。我闻到糊味了。
每一次都是如此,我现在回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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