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对方问的是这件事,阙祤抓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有些担心地看向郁子珩。
郁子珩抿着唇,片刻后才问道:“为什么问起这个来了?”
顾文晖皱起眉头,道:“因为现在在这霜烟山上琼华门中,也有那么一朵被人刻在了墙上的兰花。”
☆、辗转反侧
郁子珩险些从椅子上弹起来,握着酒杯的手不自觉地用力,哑声道:“在哪儿?”
阙祤看了一眼他的手,怀疑他很可能会把酒杯给捏碎,于是探手过去想把酒杯从他手中解救出来。
郁子珩倔强地不肯放手。
阙祤在想自己要不要掰他手指。
“今日天色晚了,明日再去看吧。”才说了这一会儿话,顾文晖已是面露疲色,“而且那兰花……有些门道,可能会很麻烦。”
阙祤最终放弃了,想把手收回来。
这时郁子珩却反追了上来,一把握住了他的手。
阙祤:“……”
苏桥推开酒杯丢下筷子,站起来去扶顾文晖,“师兄累了,我先送他回房休息了,明日早膳后我带你们去看看那邪门的东西。先不说了,想起来我都觉得头疼。”
郁子珩情绪又有些不大对劲,也没顾得上和他们说话,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师兄弟俩已经走了。
“你还好吧?”阙祤挣了一下郁子珩铁钳一样的手,没挣开。
郁子珩预想到自己那一直认为见不得人的暗疮可能要被人连脓带血地都挖出来,弄得天下皆知,到时候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阙祤想了想,又道:“发生在你义父身上的事,我觉得不该算是你的错,你应该换个方式重新想想这个问题,不该一味地只给自己压力。”
郁子珩深吸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我只是没想到在我还没弄明白到底和他之间有什么恩怨前,他就将外人也卷了进来。”
阙祤点点头,表示理解,“那……能先放开我么?”
郁子珩这才想起这事,拇指在他腕侧摩挲了一下,摆出一脸委屈,“再握一会儿行么?”
阙祤:“……”
虽然这般说,但郁子珩没想操之过急把人吓跑,还是放开了他,随手抓起酒壶想给自己倒酒,半路又改了主意,仰头张开嘴,直接把壶里的酒朝口中倒。
“明日还有正事,别喝太多了。”阙祤活动着被他攥疼的手腕。
“这酒喝再多也误不了事。”郁子珩放下酒壶,抬起衣袖在嘴边蹭了一下,“我倒是希望有能让人一醉不醒的酒,可惜啊可惜。”
这人心里虽不痛快,但到底有分寸,也没用阙祤怎么劝,便自觉地起身说要早些睡。
方管家一直等在外头,见他们出来,亲自带着他们去了事先安排下来的房间,吩咐了下人送水到房间里,才和他们打了声招呼退下了。
郁子珩靠在房门边上,幽幽地看着隔壁正要推门进房的阙祤。
阙祤被他看他背脊发麻,扭头问道:“还有事?”
“要不要一起睡”这几个字在郁子珩脑袋里过了好几圈,终于还是被按了下去。他努力牵了下嘴角,露出个不太自然的微笑,“没什么,酒劲儿上来了,我吹会儿风。”
那酒有什么劲?阙祤没戳破他拙劣的谎言,道:“别太久了。”
郁子珩嗯了一声。
阙祤便推门进去了。
他不知道后来郁子珩又在门外站了多久,沐浴后睡下,朦胧中似乎听到了隔壁传来的水声,他还迷迷糊糊地想,这时候才洗,水早就凉透了吧?
次日阙祤从房里出来,就看见郁子珩手里握着一小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杂粮,正在院子里喂被食物吸引大着胆子飞下来的鸟儿。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郁子珩回过头来,“起了?”
阙祤在他眼里看到了血丝,不多,却足够让这人看起来憔悴不少,“一夜没睡?”
“睡不着。”郁子珩掂了下手上的杂粮,朝他那边递了递,“要不要试一下?小家伙们挺可爱的。”
阙祤摆了下手,看他继续喂了会儿鸟,道:“要不……我们去看看顾门主他们起了没吧?”
郁子珩稍显意外地看他,听出了他的意思,其实是想说那两个人起了就可以早点去看那兰花,也省得自己一直在这里心神不宁地等了。他对自己也并非毫无关心,郁子珩振作了些,觉得就算一大堆坏事找上了自己,有这一件好事,就什么都值了。
“也好,去看看。”他把手上的杂粮一下都洒在了地上,笑容比昨晚明朗了不少。
他二人才出了居住的小院,便见方管家走过来,说他们家少爷有请。
郁子珩和阙祤跟着方管家到了主人家的院子。
院子里边有一张两臂多长的方形石桌,上头摆了各种各样的点心,还有冒着热气的粥和包子,以及几道淡雅的小菜。
苏桥坐在石桌后头,看到他们进来,抬了下手算是打过招呼了,无精打采地道:“我没什么胃口,你们吃吧,吃完了我带你们去看那兰花。”
“顾门主呢?”郁子珩问,“你脸色看着怎么也不大好?”
苏桥吸了两下鼻子,道:“他这伤有点折磨人,好好睡到寅时,不知怎么就突然不舒服了起来。我陪着他折腾了大半宿,他这会儿才睡了。”
要是以前,听他这么说郁子珩一定不会往旁处想,但这会儿却一下子想起了自己昨夜里没说出口的邀请来,很想问苏桥一句,他半夜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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