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他挨打时都是尽量蜷着身体抱着头,胸膛比较少受伤,没有伤疤,白皙的皮肤灯光下泛着玉白的淡光,陆越陵咽了一口口水,抚着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经常拍打篮球的手带着薄茧,在细腻的皮肤上擦过,有些儿疼。
周围很静,只有两人低低的呼吸,那疼痛在脑子里被加倍放大,疼痛之余,陌生的另一种感觉更强烈。
苏靖远身体扑簌扑簌颤抖,半晌,无力地呜咽一般低低叫道:“陆越陵。”
小猫咪似的喊叫,陆越陵愣了愣回神,看着苏靖远红通通的耳朵,捏捏红得丹珠一样的耳垂,大笑道:“小姑娘似的脸都红了,好了,不逗你玩了,我出去,你洗澡。”
压力消失,快沸腾的血液冷了下来,苏靖远看着哐当关上的浴室门,羞愧地捂住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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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有四个房间,一个书房三个卧室,陆达庚和温雅丽睡了一间,陆越陵睡一间,还有一间客房,陆越陵不让苏靖远睡客房,拉了他一床睡觉。
洗漱好上了床,两人都没有睡意。
陆越陵的床两米宽,两米二长,苏靖远第一次睡这么大的床,盖着清爽的香喷喷的柔软的蚕丝被,感觉像在做梦。
吊灯摁熄了,床头柜上桔色的夜灯亮着,温暖的灯光给房间笼了朦朦胧胧的薄纱。窗外很静,静谧安详,偶尔晚归的住户开着车回家,灯光闪过,窗帘轻摇曳了一下,复又静止无波。
陆越陵的脸庞侧影下在半明半寐里显得格外深刻,有少年的年轻朝气,又有成年男人的坚定魅力。
他真好看,难怪那么多同学喜欢他,苏靖远迷迷糊糊想:“如果他只是我一个人的就好了。”
“想什么还不睡?”陆越陵侧过身,脸对着苏靖远,一只手臂横到他枕头上。
“要是你能只喜欢……”苏靖远脱口而出,说了一半卡住,改口道:“我想,要是咱们能一辈子同桌多好。”
“读书就几年,哪有一辈子同桌的,傻的。”陆越陵大笑,揉苏靖远脑袋。
苏靖远的头发很软,手感很好,摸着跟摸着水貂毛似的,很舒服。
“那咱们就一直上同一个学校,争取能同桌几年就同桌几年。”苏靖远霎地坐了起来,抓住陆越陵的手,重重问道:“行不行陆越陵?”
他的眼睛太亮,眼里的渴望浓烈得陆越陵扛不住,后面那“陆越陵”三个字更是令陆越陵如大河决堤,一溃三千里。
苏靖远喊“陆越陵”三个字时,不经意间便能喊出某种不一样的意味,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好。”陆越陵点了点头。
“拉勾盖章。”
两人像小孩子,小指相勾,拇指重重地按上。
愿望很美好,实施起来却很困难。
两人成绩相差太多,要上同一个学校不易。
陆越陵除了体育和信息,其他科目都需要恶补。
而让他注意力专注于一件事上又是那么困难,学习本来又是枯躁无味的事,尤其是要死记硬背的科目。
既然答应要跟他考同一个学校继续做同桌就要做到。
陆越陵开始了上厕所也夹本课本的日子,最爱的篮球运动也不参加了。
对于他的变化,最高兴的莫过于陈思容了。
想不到把陆越陵和苏靖远调到一起能带来这么好的效果。
一人刻苦学习,一人不再整天低着头畏畏缩缩。
而且,整个班的班风也产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陆越陵本来就是领袖人物,他爱学习了,其他同学不自觉就收敛了贪玩爱闹的性情。
只有高海洋没变化,还玩闹得更厉害,陈思容看着高海洋连抄都秒得不知所云的作业,忍不住揉额角。
跟这摊烂泥配同桌的程雯是班上的学习委员,成绩没落过前五名,为什么高海洋就没受半点影响呢!
高海洋现在心心念念只有怎么捉弄苏靖远报仇。
在他看来,跟苏靖远不仅有爆-菊之仇,还有夺友之恨。
陆越陵虽然没有和自己绝交,可跟绝交差不多了,他从不打篮球了,每天上学放学和苏靖远都在一起,课间时间他们也说话,可是没说几句,只要苏靖远低低喊一声,他就马上撇下自己跑回苏靖远身边。
进入冬天,天空总是蒙着一层阴霾,比夏日的乌云密布还让人压抑。
天气不好,人的心情就更焦躁,陆越陵看着眼前的英语课本,发出无比惨烈的哀嚎。
“中国人干嘛要学洋鬼子的语言啊!”
这句话喊出了全班同学的心声,英语从来是学生最讨厌的科目,没有之一。
众人七嘴八舌附和。
“我要是当上教育部长,一定取消英语这门学科。”
“考试时英语占了那么高的比分,上班后,除了英语专业人才,谁又用到英语呢,这门学科应该一开始就是选修课。”
异口同声,大家一起讨伐起英语,高海洋觑着机会,凑到陆越陵身边,手肘顶顶他胸膛,说:“别死读书读傻了,下午放学后打球去。”
好久没打了,手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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