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
之后的日子里,皇上夜夜都会来清芷宫,而白日里陆瑾都会去清芷宫。新提升的宫女含蓄的提醒陆瑾,陆瑾的辈分比蔓儿高,理应是蔓儿来清荷宫请安,陆瑾却不以为意,宫里的规矩又如何?蔓儿是自己的好姐妹,谁去谁那里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陆瑾虽天天都往清芷宫里跑,却一次也没有见到皇上,每次快到黄昏时,都被蔓儿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支走了。陆瑾也没多想,只当是蔓儿的事情多。
几个月的时间里,蔓儿的品位便接连提升,已经升为嫔了,只和陆瑾差一个等级。陆瑾八年才升到的品位,蔓儿几个月就做到了,由此也可看出皇上对她的喜爱。只是,蔓儿自己也知道,嫔和妃虽然只差一步,那地位,却是天差地别。妃不仅需要皇上的宠爱,还需要出身,辈分等等多方面的因素,这些都是自己所不具备的,若是没有机遇的话,自己恐怕就要止步于此了。
蔓儿想着如果,自己的后台势力足够强,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机会呢……
陆瑾在和蔓儿的交谈中,隐隐有些感觉到蔓儿的语气似乎与以往不同了。但是陆瑾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只当是最近蔓儿疲于应付各宫的嫔妃,太累了。
陆瑾十六岁就进宫,一直过的清清白白的。可是宫里这么个吃人的地方,能独善其身就已经很是不简单了。陆瑾的直觉一向很准,才能在宫中大大小小的争斗中不被人利用。要说手段嘛,陆瑾其实也有,但是连蔓儿都没见过,足以见得陆瑾实在是没什么野心。
五月,陆瑾得到了一次回家探亲的机会,对于这个消息,陆瑾很是兴奋。陆瑾这九年都没有回过家,每次见到亲人都是他们进宫来,诸多的讲究,只会让陆瑾有生疏的感觉。
第一时间,陆瑾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蔓儿,蔓儿也表现出了十分开心的样子。
“只是可惜你有了身孕,不然我们就可以一起回家了,九年没回家,家里也不知道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陆瑾的嘴角都带着笑意,语气中的可惜也不是假装的,她的确很想和蔓儿一起回家。
蔓儿有了身孕,已经三个月,陆瑾知道后,当即就表示要把蔓儿接回清荷宫。怀孕可是件大事,更何况,蔓儿怀的是龙嗣,这宫里可不太平,陆瑾担心蔓儿遇到什么不测,把人放在自己身边,由自己亲自照顾,才能放心。
而蔓儿却拒绝了,听到蔓儿拒绝了自己,陆瑾很是着急,蔓儿在宫中根基尚浅,其他的嫔妃们很容易暗中做些手脚。等到陆瑾的情绪平复下来,蔓儿才偷偷地告诉陆瑾,皇后已经答应她会保护好她。陆瑾这才放心,接着又是疑问,蔓儿与皇后的关系一向是不好不坏,皇后为什么会保护她。蔓儿回答是她求了皇上。陆瑾也就释然了,笑着夸赞蔓儿聪明。
真相远比陆瑾想的可怕,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她还沉浸在其乐融融的假象中。或许是因为太过珍惜,她没有想太多,可其实只要她仔细想想,就会发现这一切有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
清晨,陆瑾便启程了,带给爹娘的东西前几日就准备好了,陆瑾对于这次回家很是期待。
兵部尚书府,陆瑾的爹娘早就守到门口了,见到爹娘,陆瑾马上就扑了过去。“爹,娘,女儿回来啦!”
陆瑾的爹娘都笑得合不拢嘴,拉着陆瑾走进兵部尚书府。
陆瑾看着爹娘的身影,鼻子有些发酸,别人家的女儿都是在自己家门前等着爹娘,而自己确实让爹娘来迎接自己……
陆瑾的爹娘并没有察觉到陆瑾的异样,他们还沉浸在看到女儿的喜悦中。他们引着陆瑾看尚书府中的变化。比起九年前,尚书府简直是焕然一新。陆瑾记忆里熟悉的那些景象几乎都消失不见了。陆瑾虽然一直笑着,兴致勃勃的样子,但心里其实是有些不舒服的。
九年,变化的又何尝只是尚书府,自己的爹娘,也已经露出了疲态,这小半日的观赏,就让他们气喘吁吁。九年,自己从未尽过孝道,在那些时光里,他们有没有生过病,有没有开怀大笑过。一定是有的,只是,没有一次是属于自己的,没有一次是自己知道的。
那些小心思都只能在心里想想,陆瑾还是表现的十分积极。最后,陆瑾的爹娘许是发现了女儿的异样,把陆瑾引向了自己的房间。
“阿瑾,还认不认得这间屋子了?”说着,陆瑾的爹推开了门。
在这一刻,陆瑾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才没有流出来。
“你娘啊,总想着你不一定哪天就回来了,这屋子也每天都打扫着,你看,和你离开时的摆设都一样。你最喜欢的那个布偶也还在呢,你小时候啊,总是抱着她,我碰一下都不让呢……”陆瑾的爹笑着,陷进了回忆里。
“爹,娘,我有些累,想休息,等一会儿,等一会儿我再去找你们好不好?”陆瑾打断了爹爹的话,强颜欢笑。
“好,好,好。”陆瑾的爹语气中满是宠溺。“我叫厨子去准备饭菜,今年的鲈鱼尤其鲜美,你以前最爱吃了。”
陆瑾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身后关门的声音响起,眼泪终于流出来了。
进宫,对自己来说,真的是对的吗?
吃过饭后,陆瑾与娘亲在花园中散步,方才兵部侍郎来找爹爹商量事情,看爹爹左右为难的样子,陆瑾笑着说“我看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不如,我与娘去看看吧。”
在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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