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在隐秘的地方,自是完整的。”
何锦不再问,她这兄长看似五大三粗,实则心细谨慎,否则便不能坐到今日的位置了。何勇离开后,何锦便上了床,终于睡了一个安稳觉。
何勇则立即令人去山中寺庙取谢盏的尸首。
何勇脱去外袍刚想上床睡觉,外面突然匆匆跑来了一个人。
何勇脱衣的手止住,走出了房间,看着那跑得气喘吁吁的人,脸上七分嘲讽,三分不屑:“”这不是李公公吗?这天没亮便来本官府中要赏钱?”
何勇这人,有勇有谋,心细谨慎,但是却有些好大喜功,看不起那些宠脔与阉人。而他也从来懒得隐藏自己的鄙夷。
李得清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道:“何大人,陛下口谕,谢盏处斩之事,暂且推后。”
何勇愣了愣,到此时,突然有些理解何锦为何这般忌惮那谢盏了。狐狸精往往容易将人勾地失了魂。他前几日还听闻,那被囚禁在建康城郊的废帝整日念着要见谢盏。
这个消息传到显阳殿的时候,皇后手中的玉簪落在地上,碎成了三段。
她那漂亮的眉眼突然扭曲起来,眼中透出一股浓烈的嫉妒与恨意。
第009章 旧帝
第二日,桓凛恢复了正常的早朝。
谢盏附着的玉佩依旧挂在桓凛的腰间。谢盏几乎有种错觉,他是与桓凛一起坐在这皇位之上的。谢盏想到桓凛都戏弄朔风的话,这样的结果算不算是与他共享了江山?
谢盏发现自己又胡思乱想了。他的目光落在底下一众朝臣中,有熟悉的,也有不熟悉的。不过第一位,却不是那素净冷清的谢何了。那人更年轻一些,如芝兰玉树,清新秀雅,与谢何有三分像。
那是谢家长子,谢俊。
谢俊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满腹诗书,待人温和。即使是对着谢盏的时候,他也会露出一个淡淡的笑。但是谢盏知道,谢俊在对着他和其他谢家的孩子是不一样的,对着他是礼貌,而对着二郎四郎五郎则是宠溺。在谢俊眼中,他从来就不是谢家人。
谢盏只看了他一眼,很快移开了目光,在人群之中找到了陈贺之。许多人,他看着都是闷闷的,心中发寒,唯有看着这陈贺之,心中畅快几分。
世间冷暖,谢盏早就看透了,不过他没想到死后还能遇着个这般念着他的人,实在难得。就是因为太冷了,所以他才那般贪恋桓凛给他的一点温情。
陈贺之今日倒是老实,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穿着官服,脚下踏着黑色云靴,低眉顺眼的不像陈贺之了。正常时候的陈贺之,在一众朝臣之中,样貌与气质都是十分出挑的。但是谢盏却觉得他在酝酿着什么坏主意。只要是看着他,谢盏便觉得想笑。
陈贺之偷偷地挪到了谢俊的身后,用手戳了戳谢俊的后背。谢俊的眉头皱了皱,转头看了陈贺之一眼,两人似乎在说些什么。谢盏听不清,只见谢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桓凛自然也注意到了,如果是陈贺之与其他人说话,他会假装没看到的,但是对象是谢俊,当朝宰相,他不得不问道:“两位爱卿所谈何事?”
陈贺之笔直站定,沉默不语,仿佛在说‘我是一座雕像’。谢俊性子耿直,不善撒谎,不得不实话实说道:“陈大人说,他听闻颍川王司马焰想见谢盏。”
桓凛登基后,便封元熙帝为颍川王,辖地颍川,却又以元熙帝身体不适为缘由,将他留在建康,名为养病,实则软禁。
谢盏听到司马焰这三个字的时候,平静的心终于被打破了。
他想到了许多年前,第一次亲近元熙帝时的情景。
那是五年前的一日,元熙帝亲自召见了谢盏。
谢盏是到了皇宫之中才知道谢芝兰去了的消息的。说起来,谢芝兰算是谢盏的同父的亲姐姐了,谢芝兰一直养在王氏的手下,而谢盏则独居一个院落由奶娘抚养,两人之间向来没有交集。他只在一些重要的日子上远远见过谢芝兰一面。那是个不亚于许多男子的女子,如芙蕖一般,淡雅出尘。谢家养出的女儿是不会差的。
谢家女儿养到十三岁便入了宫,做了那时尚且是太子的元熙帝的太子妃。太子夫妇耄耋情深,在建康城乃是一段佳话,待后来太子登基为元熙帝,后宫也只有三夫人和四嫔,位置尚未满,比起其他皇帝都少了许多。
帝后情深,皇后薨了,整个太极殿正笼罩在一层阴阴的雾气中。宫女太监守在门口,脸上都是难以掩饰的惊恐。
那为首的太监眼尖地看到了谢盏,便赶紧将他领了进去。这太监是元熙帝跟前的红人,平日里都不怎么正眼看谢盏的,今日却拉着谢盏说了许久的话。那话中的意思谢盏却并不怎么明白。
“皇后娘娘薨了,陛下如今正在伤心,几日都不曾吃饭了。谢大人进去后记得劝着陛下用点饭。”
“谢太傅的几位公子,就属谢大人与皇后娘娘最像了。”
他与皇帝不过几面之缘,皇帝甚至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又如何要他去劝皇帝用膳?
那老太监囔囔道。谢盏虽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听着这话便觉得可笑。谢家向来不把他当谢家人,最后竟有人说他与谢家最疼爱的女儿生得最像。
谢盏入了太极殿,便看到坐在龙椅上的元熙帝。他上一次见到元熙帝还是在一场皇家喜宴上,那时的元熙帝喜得一子,意气风发,皇后依偎在他身旁,恩爱非常。而此时,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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