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发动能力将自己传送到另一处地点后,晕眩感袭击了杨越臣那隐隐作痛的后脑,让他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现在杨越臣所在的地方离刚才抛下林万羽的地方又有上千米远,短短时间内连续进行两次远距离空间传送,其中一次还是双人传送,这让杨越臣有点支架不住。
但杨越臣还是没有坐下或躺倒,他站直了身体警惕地打量着四周,这是一个封闭的狭小房间,墙壁上的刮白掉落了不少,天花板上长了些许霉斑,门窗都紧紧反锁,里面空无一人,看来暂时是安全的。
杨越臣这才松了口气,缓缓弯曲膝盖,坐在不知多久没有打扫过的肮脏地板上,仰着头把后脑勺靠在墙上休息,他需要一点时间恢复精力。
杨越臣并不后悔自己选择了抛弃林万羽,若是带上林万羽进行第二次传送,此时想必他已经力竭休克,是死是活全看林万羽的想法。而杨越臣的信条是“宁可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他决不可能拿自己的命做赌注,去赌别人的选择。
坐下之后,杨越臣第一反应就是联系自己真正信任的何志奇,可在杨越臣准备发动能力与何志奇进行对话时,他又犹豫了。
“刘远舟和杨小千应该不可能知道我会选择往哪里传送的,为什么刚才我会遭到埋伏?一定是有人出卖了我,可除了我自己就只有林万羽和何志奇知道那几个传送地点。林万羽现在多半已经是个死人,他总不可能自己出卖自己,难道是老何出卖了我?”这个念头甫一出现便如春日野草般疯长,灭杀不掉,让杨越臣犹豫许久后,还是下定决心,暂时不联络何志奇,等成功逃出新远江保证了自身安全后再说。
想了会儿,坐在地上的杨越臣抬起充满疲倦的双眼,望向窗外。玻璃窗上因室内外温差产生冷凝水,潮湿的水汽使窗户变得一片模糊,看不清外面的景象,杨越臣仔细一看,发现窗户上的潮湿区域看起来有点像张笑脸,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和失败。
“妈的。”杨越臣骂了一声,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骂的究竟是可能存在的叛徒,还是他自己。
骂完,杨越臣决定闭上眼睛靠着墙睡一会儿,这样能更快恢复精力。可才刚闭上眼,他就听见窗户被敲破的声音,紧接着室内的温度明显上升,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
杨越臣睁眼一看,张牙舞爪的火龙从窗口涌进房间,吞噬一切,房间里仅有的床柜和木床只是沾着一点火焰就迅速化为灰烬,眼看那火龙就要扑向自己,杨越臣没有多余的思考时间,只能咬牙再次发动能力,可他已经没有多少余力,只能勉强将自己传送到室外。
刚出现在屋外,杨越臣连涌出鼻孔的血流都没有擦拭,拔腿就跑,礼帽掉在地上,皱巴巴的白色西服让他看起来像个引人发笑的小丑。
“砰”
一声枪响,杨越臣应声而倒,痛得惨叫连连,他的双腿膝盖骨中枪了,再也站不起来,只能像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弯曲着身体趴在地上哀嚎,此时他与地面平行的视线里出现一双腿,正朝他走来,一步一步,每一步跨出的距离精准如一,每一步之间的时间间隔始终一致。杨越臣知道这双腿的主人是谁,也知道了用一颗子弹就能打断自己两条腿的是谁,没有别人,只能是刘远舟。
杨越臣费力地把视线向上移,果然看到了刘远舟那种淡漠的脸,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没有赢得胜利的喜悦,只有平淡,似乎这一切理所当然。
这时刘远舟微微垂下目光,刚好与杨越臣的目光交会,杨越臣看到了他的眼神,像是看待一只蝼蚁。
“呵。”杨越臣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惨笑,作为对方的手下败将,他被别人看成蝼蚁也无话可说,只有一句话要问,“为什么不杀我?”
以刘远舟的枪法,决不会有任何失误,若想要杀杨越臣,刚才那一枪就会打进他的太阳穴,既然只是打断了杨越臣的双腿,就说明刘远舟没有杀他的打算。
刘远舟没有理会杨越臣的问题,也没有对他做任何解释,开口问道:“何志奇在新远江城内吗?”
“既然他这么问我,看来老何没有背叛我。”杨越臣心想,“只要我想办法逃走,有老何在,我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何志奇在迎春晚会现场吗?”刘远舟又继续问。
“他在干什么?为什么他好像确认了老何人在城内?我明明没有回答!”杨越臣惊慌地避开刘远舟锐利的目光,紧闭双唇,心念电转,思考逃脱的方法。
“何志奇在二号堡垒吗?”
当听到这个问题时,杨越臣终于明白了刘远舟为什么没有杀他。
“何志奇在二号堡垒或附近的高楼里,立刻让狙击小队前去占据制高点,再派一个小队过去缉拿要犯何志奇。”刘远舟举起对讲机以超高的语速下令,说完又补了一句,“不必生擒。”
操!杨越臣目呲欲裂,他知道刘远舟在做什么了,刘远舟留着他的命来搜取情报!
以刘远舟的计算能力,在进行审问时根本不必听到任何回答。当他需要一个问题的答案时,他只需要凭他超人的推演能力推算出几个可能的结果,然后当着受审者的面直接问出来,便能根据受审者的反应确定哪个是正确答案。
当刘远舟问何志奇是否在新远江城内时,杨越臣没有回答,刘远舟却从他的微表情、眼神变化、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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