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围的过程是艰难而又痛苦的。请允许我跳过这一段的描述,因为我实在不愿再回忆起那种死神在你头上翩翩起舞的感觉了。那犹使我陷入无限的恐惧之中,似是坠入了无间地狱般,或者说是胜过无间之狱的。我能告诉您的,只有在此次突围中阵亡的我的兄弟们,我恳求你们永远记住他们。他们和我都不是逃兵,我们只是想存活而已:小猴子,享年14岁,被日本人的歪把子机枪扫到头部而亡,待我们反映过来时,他已面目全非,脸上尽是血淋淋的粘糊物;赵墩,哥般的三排长,享年35岁,他是倒在突围的冲锋路上,因为他向来是第一个冲在前头的;老范,年龄不详,只知道他上个月刚分配到我们连时,已是个有过几十年军龄的老兵油子,这从他绘声绘色描绘第五次围剿时的情形可以推测出来,而且他还是第一个教会我骂人的人······
说到这里,一定会有人奇怪,那税梯青副师长为何听了我的话后,毅然决然的就下达了撤退这一命令呢?让我来为您解开这个谜题吧:我们的部队和一二四师恰好在滕县的外围作战。仗是最难打的,但突围也是最容易的。所以无论是从战术角度还是个人情感方面,突围都将是损失最小、最合乎民意的方法。因此,对于这件事,虽说是有违于王师长的命令,对不起其余战死沙场的弟兄们,但我仍是固执的认为我的做法是对的!而且苏粤也是我坚定的拥护者,这便足够了,至少我活着!
好了,现在该是我履行之前诺言的时候了。让我来为您描述我与苏粤的第二次相遇。
民国二十四年。上次说到记着会上由于我的失误,害的苏粤未能得到我的签名,从而沮丧万分。
记者会后,我主动提出可否在中央大学逗留几天参观参观的要求。当然,住宿的钱该是我自己支付。由于我才毕业没几年,所以当初教过我的老师们也都近乎还健在,是故托了点关系依仗了些旧情,便甚为轻松的留在了中央大学里。
其实我也说不准当时为甚么会为了苏粤这样一个素不相识的姑娘而费了这番心思想方设法的要留在中央大学,兴许是爱她了?哦,不!绝不可能!(尽管我现在是爱苏粤的)只见过一面的人怎的会爱上?我可是十分理性的,万万不会这么快出现这样的感情的。所以我认为,当时是出于对苏粤的愧疚。并且她失落皱眉的颓样犹怜我心。
在中央大学待了见天,我日日夜夜的在校园里转悠来转悠去,就是为了能再碰到苏粤。可是您知道的,国立中央大学作为民国时期的第一大学(是的,犹胜燕大清华),其占地面积是相当之大的。况且中央大学的格式建筑庄重而不失典雅,对于我这样一个建筑师来说,这里简直就是一本话的教科书。是故走走停停,四处张望。只为参透中央大学的建筑奥妙。所以在我探寻这奥妙时若有什么人从我身旁经过,想来我是不会发现亦或察觉的。不过假使真的苏粤从我身旁拂过。我是断然能察觉的。不要问我为什么,就因为她是苏粤!但令人遗憾的是,我在中央大学转悠了近两周,也未曾瞧见过苏粤,连一个像她的亦没有。大概是她太特殊了罢,如此清秀又如此美丽,别人是万万像不得的。
我待在中央大学约莫二周了,又总往女学生的活动区跑,不免会惹来一些非议。
“这个鲁先生干嘛呀?总往我们女生多的地方跑?”
“听班长说鲁先生是在讨妻子呢!”
“呦,看你能的。就你那样,讨你呀?”
“我怎么就不······”
······
等等诸如此类。不过我也并不在意,因为在经过十数天的寻找后,我已愈发意识到苏粤之于我的重要性,相较之下,一些流言蜚语又管它作甚?尽管当时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你念得不到的,念想得到。但当你得到后,便不再怎么珍惜了。这两句话我也记不得是谁说的了,对于上半句我是甚为赞许的,但是却不敢苟同后半句。因为事实证明,至今为止我依然深爱着苏粤。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这只是简单的比喻。我向来是不愿意把苏粤比作东西,更不愿意把与苏粤相恋看成是得到苏粤的。
好了,这就是我和苏粤第二次的相见。当然,我知道您一定有非常多的疑问诸如“你哪里见到李苏粤的身影啦?”之类的。首先我可以非常负责任的告诉你,苏粤是出现了的。但同时我也非常遗憾的告诉您,我与苏粤的第二次见面并不是我见到苏粤,而是苏粤见到我。所以在我的描述中,您自是见不到苏粤的身影,却只是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罢了。
一朝君子一朝臣!无论何党何派,王铭章师长的死总是令我痛心的。王师长是创造了生命的,并让许多人享受到了这活着的生命的滋味,他自己也获得了重生——人们不会再说川军是流氓土匪,亦不会再提起他们追杀红军的罪行。尽管这其间是以其他生命为代价的,但是一命抵一命,值!
延安的**、秦邦宪、吴玉章和董必武等也联名捐赠挽联:“奋战守孤城,视死如归,是革命军人本色;决心歼强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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