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庆然在钟磬头上摸了摸,对她的创新很是表扬了一番:“这个很有意思,等你针线活再好点,就能交给你做了。”
顿了顿,钟庆然才觉出不对的地方:“这小玩意做起来有些难度,你针线活上手还没多久,怎么做起这个来了?我记得给的图样中有适合你的简单样式,怎么不做那些?你都做了一个,大姐那进度如何?”
钟磬挠了挠头,听到三哥表扬,她很开心,又不知道怎么回答三哥的疑惑,她微微垂下头,小声说道:“三哥,这只猪比猪圈里的肉猪可爱多了,我一看到它就喜欢上了,别的哪还放在眼里?”
钟磬越说越小声,最后就像蚊子在嗡嗡嗡,倒是说到钟欣时,声调又提升回正常:“大姐有在做,做得比我好看多了,不过花在这上面的工夫不多,她大多时间都在绣帕子荷包之类,我时常在外边,和大姐待一块的时候不多,她具体做了几个我也不清楚,要不等会我去问问?”
“不用,这事不急。你既然喜欢小金猪,不妨试着用编络子的线做一个试试,有你巴掌大就够了。”钟庆然只说不做,因为他不会,他会知道这些,有些是曾经见过,其中一些还照着描摹,剩余那部分则是他自行设计的图样,能做出来最好,做不成也无大碍。
钟磬欣然接下,蹦蹦跳跳走了。这正合她的意,钟家不是富户,钟磬手上能动用的布料有限,大部分都用在小猪上,想再做别的都不能,打络子的线倒是能拿出不少,只是这难度比用布料缝制可是高了不止一星半点,钟磬皱着小眉头,有些不大自信。
好在线绳能重复利用,编的不对拆了再来便是。接下来一段日子,小丫头便跟线编小猪卯上了,钟庆然知道后很是佩服其不服输的性子,好好夸了她一顿,这让钟磬更热衷于此。
钟庆然得知明天就要跟钟老爷子去平阳县城,他坐在床边,打开钱箱子,把铜板全倒在另铺的旧布上,一个一个又数了一遍。
钟庆然在现代可从没数硬币的兴趣,来到大周朝,倒是对数铜板乐此不疲,眼看着就要朝财迷方向奔去,钟庆然不得不时常告诫自己,这习惯看着可爱,他自己还不想染上。
这些天所赚,大头都给了童氏,钟庆然每天的收入不比简明宇高多少。为此,钟老爷子夫妇成天笑容满面,不知情的还以为钟家有什么喜事,问了也只被两人给含糊过去。别的就算了,这种有关钱财的事情,即使最爱显摆的童氏也知道轻重,哪里会说给旁人知晓?
这还亏得钟庆然自觉,以他在钟老爷子夫妇心目中的地位,他要昧下收益,老两口也只有帮忙遮掩的份。事实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并非钟家才如此,哪里都是这样。权力在谁手上,谁就掌握主动权,人都有七情六欲,难免徇私,只要不太过,一个家就能维持下去。
钟家各房对于钟老爷子手中到底有多少钱,有各自的估算,具体是不清楚的。这其中的操作性就强了,难怪,每个家庭内部都有这样那样的矛盾,真正半点龃龉都没有的极为罕见。
数完一遍,总数和上次数的能对上,足有六百多个。这其中多半是原主以前攒的私房,平时的零用基本花光,这几百个铜钱都是一年一年的压岁钱积攒而来。
有童氏做靠山,明氏是一个铜板也别想从钟庆然身上拿走。原主花钱大手大脚,钱一到手就花用出去,唯独压岁钱几乎没有动过,倒是便宜了他。钟庆然没有不动原主东西的想法,他承担了原主的责任和义务,自然也该享有他的权力,没必要对此有忌讳。
钟庆然想了想,取出零头,剩下六百文则收回钱箱。铜钱份量不轻,一贯就有八九斤重,这要全带上,岂不是还得拿个背篓背着?在大周朝,铜钱还真是让人痛并快乐的负担,有人想要却得不到。钟庆然自个乐呵着,这钱箱还是他腿伤痊愈之后才发现的,当时还美了半天,现在虽不及当初那么兴奋,每次数钱仍能感受到手中握着钱的快乐。
一夜好眠。
翌日一早,钟庆然便被叫起。这次可不像最初那回,家里牛车另有用途,他和钟老爷子得从清河走水路,船次有固定时间,错过就得等下趟,那时间可就耽误了。
去时是顺水,坐船比牛车要快,两人到时,正是平阳县集市最热闹的时候。钟老爷子目的不在于此,先带着钟庆然去书院找小儿子。
书院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他们抵达时,学子正在上课,两人被挡在门外,等到第一堂课结束,门子才派人去把钟正信给叫了出来。
“爹,你们这是?”
钟正信书生气很重,身上穿着细棉布长衫,跟钟庆然一样,基本没下过地,又不怎么运动,看起来有些文弱。自打来到大周朝,钟庆然这还是第二次跟小叔打照面,不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形象挺能唬人,要明年真能考中秀才,倒也不枉钟家培养他这么多年。
只是不知道小叔的想法如何,要是一门心思就放在科举上,以之前钟家的情况来看,应该养不了他几年。现在吗,家中情况变好,就不知道他爷爷怎么想的。这种事情上,钟庆然不能发表意见,一切都看钟老爷子如何决定。
“庆然想买本草药书,顺道买些染料笔墨,我过来问问你去哪个书铺买合适。”
钟正信倏然低头,很是打量了一番钟庆然这个三侄子,他有些诧异,当初在族学只上了三年就搁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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