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城这一次的冬天,格外漫长。但让所有人都感到欣慰的是,这次冬天也变得格外温暖,除了之前的几天。普通人怀着期盼下雪却又畏惧寒冷的心,在每一个日日夜夜煎熬纠结,他们是被蒙在鼓里的猎物,是戒魂师庇护下的羔羊。
温城最高的大厦平台上,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长袍与戴着黑色兜帽的男人,他在平台的边缘俯瞰着整个温城,同时低声自语。
“很少有人会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也不会有人能够提前为未来做好充足的准备……”
罗季像是陷入了沉思,眼睛不知道在望着哪里。直到一个人悄然出现在他的身后。
“说。”
罗季早已用魂力察觉到了那人的出现,他甚至可以利用自己对于魂力的高度敏锐与熟悉,直接在脑中模拟出四周的一切,连空气中微尘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观察。
来者是一个精瘦的中年男人,他目光诧异的看了看罗季,原本对于自己身手很自信的他有些受到了打击。
“说吧,你的老板叫你来总不可能只是来打声招呼。”
听到这话,男人定了定神。他看着罗季的背影,目光在不经意中流露出一丝惧怕,因为仅仅只是盯着那一袭黑色修长的袍子,他就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觉得自己跟面对着猛兽的羔羊一样,根本无力反抗与逃跑。
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驱散自己内心的恐惧。随后也不管恐惧是否有些消弱,他飞快的说出自己被委派的目的。
“我们……我们老板说,他想见你。他……他说你应该会喜欢这个东西的。”说完,男人就感到自己一阵胸闷,他这才惊觉自己刚刚是憋着气说话的。这种窘迫的反应只有他在老板面前才会发生。
男人的手不禁颤抖起来,因为他也曾经经历过血海尸山,双手沾满了洗不去的血迹,然而面对罗季,他只能感到一面深渊,在其中有着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黑暗,就和他的老板相似。
“你的老板?”罗季饶有兴致的转头,黑色兜帽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是……是的。”男子直面罗季,虽然完全看不到罗季的表情,但那股黑暗深邃的压力变得更加沉重,几乎要让他承受不住而当场跪下。为了缓解这种压力,男人急忙将手上的东西全部交出。
罗季的视线随着男子的动作移动到那些东西上:一卷羊皮纸和一小块看似干瘪的黑色肉干。随后他笑了,笑得很小声,却很疯狂。
“为……为什么要笑!?”男人吓了一跳,身体本能的后退了几步。
罗季马上止住了笑声,又回归到原先那种冰冷的姿态。他打量着男人,隐藏在黑色兜帽下的眼睛中流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你知道你的老板是谁吗?”
“我……”男子感觉自己似乎正被一只急欲择人而噬的巨兽盯上,这让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同时在他眼中,罗季的身体像影子般被拉长,逐渐覆盖了整个天地。而在罗季看来,男人的眸子不再明亮,正慢慢被一团黑色的影子覆盖。
“我不知道!老……老板就是老板!饶命!饶命!”男人像是看到了世上最恐怖的事情一样,他猛地朝罗季跪下,不断在地上磕着头,一直到他的额头与石板碰的血肉模糊也不停止。
“有趣。”罗季的目光不再关注正在磕头的男子,他望了眼身后的温城,像是若有所思,同时自语了起来。
“对常人用灵魂禁锢,没想到温城除了那个小子以外,还有一个戒魂法师……一个不应该存在,也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戒魂法师……”罗季说着,又轻轻笑了起来。
“有意思,有意思……”不管还在死命磕头的男人,罗季缓缓展开了那张羊皮卷。羊皮卷泛黄的表面上用颜色奇特的墨水勾勒出了温城的大致轮廓,上面有无数白色的星点,间接掺杂着少许青色,竟然和童烈奶奶制作的魂力地图有些相似。
罗季眼前一亮,修长的手指在羊皮卷上抚摸着,某种苍凉而悲戚的感觉从他的指尖传来,伴随着人类的哭泣声。
“这不是羊皮卷……”罗季眯缝着眼,仔细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声音。他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微妙,隐藏在黑色兜帽下的表情则有了一丝变化。
“这是人皮卷,还是用的戒魂骑士的人皮……有趣,真的太有趣了。”罗季如痴如狂,脸上的表情像是欣喜,又像是悲伤,他的手紧紧抓着用人皮做成的卷轴,几乎要在上面抓出一道痕迹。
旋即,下一刻他又收敛起自己的声音,变回了冰冷的神情。罗季回头,看向在地上磕头的男人。他已经磕头磕的脑袋血肉模糊,眼神里却充满了可怕的偏执与恐惧,大概他已经疯了。
“你的老板,到底是谁?”罗季皱眉,其实他的心中已经没有疑问,某个答案早已在他的嘴边等待着,呼之欲出。
罗季伸出指头,指尖直直指向男人的眼睛。随即,男人眸子上的黑色阴影乍然消退,阳光重新通过晶状体,充溢着他的眼球。罗季看着他的变化,心里回想起了有关于灵魂禁锢这一魂术的记忆。
灵魂禁锢,顾名思义,是用魂力渗透进人的灵魂之中,从而以此控制,甚至是改变人的灵魂。但是这门魂术风险非常高,因为人的灵魂的精密度丝毫不比人体神经的精密度差。用外来魂力试图改变灵魂,就相当于外科医生想用手术刀改变人体的神经排布一样。稍微出一点差错,轻则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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