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喊你们去吃饭。”夏荷说着,却从李慕身畔经过,“我先去瞧瞧我的玉米苗。”
李香儿便哼道:“李家的,怎么就这么看紧你的小苗,生怕我住这一晚上,把它们都拔了么?”
夏荷莫名其妙地瞥了李香儿一眼,他是不太想理她没错,但看玉米苗却是正经事。这东西谁也没伺候过,不知道该下多少肥浇多少水,一切都只能摸索着来,小心翼翼地,生怕这贵重的苗苗枯死,他一向都是每天瞧四五回的。
夏荷懒得说话,李慕却皱眉道是:“香儿,你该叫夏荷嫂子。”
李香儿不语,半垂下头,同样的动作夏荷来做就是一股子倔味儿,李香儿竟然能做出楚楚可怜的模样来。
李慕奇怪李香儿为何不肯叫,说了两句,李香儿却一幅被欺负了的样子,他也懒得再劝了,让李香儿先去找李老太太,自己去夏荷院子里,要帮夏荷的忙。
见夏荷蹲在地上拔草,李慕也撩起长衫衣摆,难得不顾及形象地蹲了下来,一手正握着一根苗的时候,忙被夏荷叫停了:“哎!你别拔我的小苗!”
李慕住手,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又瞅了瞅夏荷□□的,干咳一声,道是:“我看着跟你拔的差不多……”
夏荷闻言,不能理解地望向李慕,哪里差不多了?
他可不敢叫这个只会舞文弄墨的书生干地里的活了,忙把李慕赶到一边去,自己清理了一下杂草。这地是自己施过肥又勤浇水的,不但苗生的壮实,也实在是肯长草,一两日不清理便有杂草冒头。
李慕只看了一会儿,夏荷不说话,他就总觉得两个人之前的气氛怪怪地,想找话问道:“香儿怎么在咱们家?她昨晚住你屋了?”
“母亲心善,怕她爹打死她,就收留了她。昨个有些来不及,就让她先住我这儿了。”夏荷说道。
“那你睡的哪里?”李慕问道,其实心底里有个答案。
夏荷答得干脆:“母亲叫我暂睡你那屋了。”
李慕心头忽涌上一丝喜意,问道:“那香儿她今晚也不走是吧?”
夏荷手下一顿,闷了一阵,才道是:“是啊,不急走,一会儿吃饱了,我还得跟林婶,去给她收拾屋子去。”
李慕那一点窃喜便被扑灭了,讪讪地点头。记起来他们家是答应过张家人不与夏荷同房的,只能暗自叹息。他在书院中,读书之余同人交谈起来,或多或少地都会提及各家娘子。都是年轻人,新婚不久,各个都挂念着家中内人,李慕不多插话,心底里却如同煎茶般反复在思索,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他着实是也在想夏荷。
夏荷清了一遍杂草,拍拍手上的泥便站了起来,就着院里的水缸舀出半瓢来一冲,冲着李慕招手,道是:“母亲该等急了,咱们快去吧。”
李老太太的确在等,一边拉着李香儿闲聊两句。倒是李香儿其实饿了,但见主人家都不动,她也不好动,生怕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先饿的是金宝,小娃儿饿了便开始哭,林婶早就热好了糊糊搁在一旁,李老太太便一边逗金宝,一边喂着。听李香儿在那里言不由衷地恭维着金宝,李老太太面子上开心得很。
但等夏荷一来,她便将这活计交给夏荷了。
夏荷有馒头垫肚子,倒是不觉得饿,先顾着金宝,没曾注意李香儿抢了李慕身旁的座位。李慕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让开,叫李香儿落了个没脸。
夏荷这一转头,看见李香儿和李慕两个人之间的空位,便施施然地抱着金宝坐下了。
李香儿昨儿个被金宝尿了衣裳,如今见这小魔头有些发怵。躲得更远了一些。
一顿饭四个人各怀心事,用过之后,夏荷便喊林婶来,打算着把家里头的一处空屋打扫出来了。李家这院子屋子太多,只有林婶一个,哪能方方面面都洒扫干净,向来是用几间屋,就打扫几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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