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高华崇和高天文则惊疑不定地打量着高展明。高展明神情自若,仿佛胸有成竹一般。
韩白月扯了扯高华崇的袖子,温柔缠绵道:“二爷,天色已晚,风大了,我们快些进屋去吧。”
高华崇皱了下眉头,深深看了眼高展明,转身离开。
待高华崇和韩白月进屋之后,高天文担忧地说道:“君亮,你若有困难,只管与我说便是。”
高展明叹了口气,道:“堂兄,你方才没听见韩白月是怎么说的么,我若假以你手,倒显得我不是诚心了。”
高天文道:“他是在故意为难你啊!你避开他回去也就是了,何必逞一时意气,应下这样的事?”
高展明道:“堂哥,我不是为了逞意气。韩白月说得对,现在学中人人对我有误解,我在此间如履薄冰,若能办好此事,或许能令人对我刮目相看,即便办不好,境况也未必能比我现在更糟糕,堂兄说是不是?”
高天文语塞,半晌后重重叹了口气:“……难为你了。”
高展明笑道:“堂哥,不管怎么说也要多谢你,我若有为难之处,一定找你商量。”
高天文点点头,关照叮嘱了几句,也就回屋去了。
第四章 查账
揽下了那桩差事之后,高展明即刻找来引鹤,与他商量。他毕竟刚得到这个身份没多久,对于此间事务不太熟悉,虽然过去曾在民间行商,也筹划过不少酒席活动,可是高家和民间不同,这种酒席一般需要什么样的规模、花费多少银两、每人收多少份子钱、有些什么规矩等的他一概不知,而引鹤是一直跟在高展明身边的小厮,对于这些事务,应该较为熟悉。
没想到引鹤一听高展明的话,立刻露出担忧的神色来,嗫嚅道:“爷……要不您告个病,回府休养几天,避开这事吧。”
高展明万万没料到他竟是这样的反应,奇道:“怎了?此事有那么难办吗?”
引鹤低着头不说话。
高展明问道:“按往日惯例,这般场面,花销几何?每人随多少份子才合适?”
引鹤低声道:“既是为国公府那位二爷置办的酒席,自然是往铺张了办,还要请上全宗学的学生,花销怎么也要三五千两罢。”
高展明惊得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三五千两银子?!他先前想过几百两已经是及其夸张了!他从前便是为那些州郡长官备宴,置办山珍海味,请当地最好的女伎表演,再如何铺张一人也就是几十两银子的花销而已。只是一些少年子弟的一场酒席,竟然要耗费几千两白银?!只怕皇家都没有这等铺张奢华!
引鹤担忧道:“爷千不该万不该把这件事往身上揽啊。您操办酒席,就得去收份子钱,此事十分得罪人。您自己还要贴上不少银两,咱们家怕是……”
高展明极力压下惊魂,道:“我料理此事,无非就是多花些心神罢了,钱却未必要比别人多出几分。按你所说,这般筵席,便是凑份子,一人也要凑上百八十两银子吧?我可出的起这钱?”
引鹤犹豫了一下,微微摇了摇头。
高展明皱眉,看来自己家是真的很穷了,竟连百八十两活动的银两都拿不出,倒比当年他在民间行商时还不如。他道:“这些钱也拿不出么?那么往常这等应酬场面我又是如何应付的?”
引鹤知道他家这位少爷自从受伤以后大病了一场,发了好几天高烧,把脑子烧的有些糊涂了,一些过去的事情都记不清了。他更低声道:“爷您往日专注读书,这些俗事不大放在心上。过去爷和安国公家二爷交好的时候,这些钱都是那位二爷替您出的。后来您和那位二爷闹翻以后,碰上这类事,您就总是告病推辞……”
高展明听了这话,十分诧异。他重生到现在,只听人说过过去的他是如何难以亲近,和高华崇是如何的不对付,还是头一回听说原来他和高华崇过去也曾交好?是怎样的交好?又是因何而闹到如今水火不容的境地的?
高展明想弄明白他和高华崇之间的往事,又不好直接开口问,于是斟酌着试探道:“这些时日过去,我和子辉堂兄过去的恩怨,我已经释怀不少。引鹤,依你之见,我和堂兄是否还有重修旧好的可能?”
引鹤的神情突然变得惶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将脸埋在地上,颤声道:“爷,奴才不敢多嘴。”
高展明一惊:看引鹤这模样,难道他和高华崇的事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在其中?他稳住心神,将引鹤扶起来,温声道:“你只管说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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