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哭的声音还特别大,吵闹声不绝于耳。
宁无心扶着严云启慢悠悠走过去。
一种熟悉的感觉在严云启心中泛滥。
又是案发现场啊。
以前这种时候,严云启都是在好好观察这些旁观者的反应,收取线索。
很多时候,这些旁观者或多或少都知道很多内情,却不肯说。
现在,他就只能通过声音判断了。
众人见到和王过来,先是都吃了一惊,接着纷纷行礼让路,让和王来到柴房。
包慈正在柴房外面满头大汗的维持秩序,一看到和王,连忙从宁无心手里接过,扶着他来到柴房里。
严云启突然感到一阵暴燥。
暗了吧唧的,什么也看不到!
闷了半天,他叫道,“包慈,把柴房里的情形给我描述一下!”
包慈开始流汗,这怎么描述?
他一个下人,干吗要做这种事情?
王爷平时不对这些事情关心啊。
他以前整天黏黏糊糊关心东家长,李家短的小事,现在被雷劈了,这么严肃了……
他结结巴巴道,“启……启禀王爷,小杏已经被放下来了。呃……那个绫子是白色的。”
严云启皱眉,“尸体有什么特征?去看看她的舌头!”
包慈吓一跳,叫他去看尸体?
他犹豫了半天,跪下来磕头不止,“王爷饶命,小的实在怕……”
严云启开始暴怒,刚要斥责,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柴房长三十尺,宽二十尺,高约八尺。白绫就挂在正梁上,大约在柴房正中。小杏身穿水红色衣裙,胸部有血迹,面色暗红,舌头伸了出来大约两寸。她的身边有一个倒了的长木椅。”
这个声音吐字清晰,描述的言简意赅,要点明确,声音带着一股幽冷之气。
他明明描述的是恐怖的尸体,却并没有尴尬或者害怕,就好像在听人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严云启在心中赞,这个宁无心比他的不少手下都好用。
宁无心走到尸体旁,掰着小杏的嘴巴和脖子看了一下,又接着道,“舌骨碎的很厉害,舌头也破了。颈部有缢痕,从前面到后面形成一个半环,后颈没有痕迹。”
严云启吸口气,对着包慈命令道,“把王府里所有人就叫到这里来。一个人都不许放出去!”
包慈连忙领命去了。
严云启对宁无心道,“多亏了神医在。”语气含着不少的赞赏之意。
宁无心在心底不禁暗喜不已,心脏也跳得厉害,和王对他的印象似乎很好。
宁无心一副高雅的仙人之资,“王爷真是客气了。这是草民的荣幸。”
他又问道,“王爷怀疑这不是自杀?”
宁无心已经看出这个小杏不是自杀。
他是医生,有些东西他一看就知道,只是和王是怎么看出来的?
严云启沉吟着,不说话。
这些东西,和王本不该懂,他若说出来,必然引人怀疑。
半晌,他道,“本王只是感觉而已。万一真的不是自杀,也好避免犯人趁机跑了。神医也觉得不是自杀?”
宁无心看着严云启道,“小杏脖子的缢痕分明是被人勒死而成。吊死的缢痕呈现倒八,直到耳下。而且,吊死时舌头一般不会破。”
严云启脸上明显露出喜色,“神医所说的极是。若是等下府衙来人,还望神医指点他们一二。”
宁无心心里泛起怀疑。
这个人明明也很清楚小杏不是自杀,却偏偏不说原因。
不说,却又记挂案情的进展,生怕别人判错了。
怎么如此矛盾?
外面乱糟糟的,似乎有很多人。
接着,一个官员带着几个官差来到柴房里,立刻便与和王跪下。
几人寒暄一阵后,在严云启的示意下,宁无心只好把自己的观察所得告诉官员。
官员满脸堆笑地谢过了。
几人又敷衍了几句,宁无心才扶着严云启走出柴房。
宁无心叹道,“王爷,你明明知道这些官员就是要尽快结案,却执意要告诉他们这些,这不是分明给他们添麻烦吗?”
严云启沉吟半晌,“宁神医认为该如何呢?”
宁无心笑道,“有些事情,也不必太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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