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匹马同时出城门,罗成愣是驱马上前,比宇文成都的马快了半个头,抢在了前头走。
“将军,他——”
宇文成都伸手制止,侧着头看向身前的人,偏此时罗成回过头来看,四目相对。
一个是浓眉如剑,目如鹰隼,冷峭如霜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一个是俊俏伶俐,似笑非笑,眉梢轻挑,挑衅味十足。
宇文成都微微一怔,率先错开眼睛,颌首之余,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罗成扬着脑袋,冷哼一声,不客气地从他身侧而过:“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喜欢手持320斤重的大铁棍遛马么,我也会。”
别人嘴里英勇无比,骁勇善战,怎么到他口中就变成闲着没事瞎溜达的感觉?宇文成都听着那孩子气十足的话,根本没往心里去,低头抿唇一笑,再抬头时,脸上的笑意没了,只是眼底多了丝戏谑:“罗少保这风寒真是好得飞快,刚才在大殿之上还沙哑着喉咙呢。”
罗成一张俊俏的面容,红白交接,有些不好看,狠狠瞪了他一眼,头仰得高高的,经过他的马匹时,还忍不住偷偷踹了他的坐骑一脚,驱马跑到前头去了。
“将军,这罗成也太嚣张了!”人一跑掉,手下的金蛇卫就看到将军坐骑上多了一个大脚印,气不打一处来。
宇文成都低头看了眼那脚印,轻笑了一声,摇摇头。这到底是不是那晚上和他交手,以一敌百,骁勇无比的少年?怎可如此幼稚,难不成踹两脚他的马,心里就舒坦了不成。
罗成追上马车,并驾齐驱。
“成儿,你方才在和谁说话?”
“没谁。”
“我可警告你,方才为父在皇上面前说你伤寒未愈,你就算演,也给我演到回了北平王府。”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罗成心里呕得要死,偏被人逮了个正着。
翌日,北平王府一行人收拾妥当,浩浩荡荡地回封地去了,隋文帝还委派了极为器重的二儿子杨广代为相送。
杨广的口才和他老爹有的一拼,甚至还更胜一筹,罗成听着他扬着笑脸,东一句西一句夸赞的话不要钱的倾吐,只觉得心烦,东张西望之下,就对上了一双锋芒凌厉的眼睛,毫不留情地丢了个白眼过去。
宇文成都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被人嫌弃了,真是直接,毫不含蓄,多少年不曾有如此待遇了……一时间哭笑不得。
由于事情紧急,明明半月的路程被日赶夜赶,十日便到了冀北。
只是当罗艺心情复杂地回到冀北的时候,就看到府里拉起了白色帐幔,心下一沉。
“王爷,少保,你们可回来了,姜夫人她——”罗春深叹了口气。
罗艺颤抖着声音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上姜夫人又吐血了,没撑得过三更便去了。”
罗艺神色萧条地站在原处,目光呆滞地看着偏厅中间的那口棺材。
罗成早一步跑进了偏厅,看见跪在棺材前的人,上前两步喃喃道:“哥哥——”
姜松闻言一怔,抬起头,眼眶通红,布满了血丝,怕是姜夫人弥留之际,都没好好睡过觉,这会儿看见亲人,眼泪自然而然就掉了下来。
“哥哥,对不起,我还是没来得及把爹带回来见夫人最后一面。”
姜松哭着摇头:“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哥哥不哭,你还有我,我们是一家人。”
“好弟弟。”兄弟二人相拥在地上。
堂堂五尺男儿,哭得如此揪心,秦蕊珠也不免动容,转过头看了眼身侧的罗艺,又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个老东西,若不是他,又怎么会有此等冤孽。
罗成轻拍着姜松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哥哥,少许,才把他从地上搀扶了起来,引见到父母跟前:“父王,母妃,这就是我跟你们提起的哥哥,罗松。”
感受到握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微微收紧,罗成抬头看到哥哥忐忑的眼神,心知他是在暗示自己擅自把他的姓氏改了,生怕此举惹来父亲不快,毕竟父王作何打算,他还不曾了解。
罗成冲他点点头,转身看向父王道:“父王,你不是要认哥哥的么?现在哥哥就站在你面前。”
罗艺一见罗松,顿时老泪纵横,伸手握住罗松的胳膊道:“松儿,松儿是你么?爹对不起你们母子啊……”
“爹爹——”罗松扑通一声双膝跪在罗艺面前。
“爹爹,娘去世了……她去世前还惦记着你,想见你最后一面,爹爹,你可曾知道我们娘俩这些年寻你寻得多苦啊,若不是这样,娘亲又怎么会如此年轻便骤然离世……”
罗艺只是哽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这些年对姜家母子的愧疚一下子全涌上心头,酸楚万分。
最后还是秦蕊珠掖了掖眼角的眼泪,将罗松扶了起来,心怜道:“不走了,以后都不走了,留在北平王府,我们一定好生待你。”
罗艺也道:“松儿,给爹爹一个机会,好好待你,我欠你们娘俩的实在太多太多了。”
罗松一时百感交集,又重新跪在地上,冲棺材前叩了三下头,哭喊道:“娘,你看了么?爹爹认我了!你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那厢北平王府父子兄弟相认,气氛正是融洽,这头秦琼因为小树林救李渊之事受伤,阴错阳差之下深陷黑店难以脱身——
☆、第十二回
12 兄友弟恭,情深义厚
“夫有高世之功者,负遗俗之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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