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琬跌跌撞撞奔回房里,聂行风急忙跟上,谁知刚进房,窗棂便被击散,玄光血淋淋的躯体从外面飞进来,摔到地上,他的一条腿被活生生拧断了,趴在那里发出凄惨叫喊。
经不住一再的刺激,李琬身子晃了晃,终于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聂行风忙奔到她身边,却见小黑猫也跟了过来,紧紧盯住自己,身子弓起,呼呼闷叫,猫眼幽绿绿的,发出骇人怒气。
聂行风一愣,但随即发现小白盯的其实不是他,而是他身后……
一阵莫名寒意从脊背上猛然窜起,竟不敢冒然回头,立住身子,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像是物体爬行,低低的喘息呻吟夹杂在铁链滑动的金属声之间,分外刺耳。
小白突然嘶叫一声,聂行风被尖声震得心神一晃,眼神扫过前方一面落地铜镜,竟看到一张死灰脸孔在镜里晃动,血红眼睛狠狠盯住他。
心不由自主的发毛,聂行风一咬牙,转过了身去。
不远处地上有一个红衣怪物趴在那里。
那究竟是张什么样的脸?到处是交错斑驳的伤疤残痕,看不出原有模样,只瞪着一对血红眼眸狠狠盯住他,长发散乱搅杂在身后,大张的口里似乎只含着半截舌头,一双狰狞手骨间用粗重铁链相连,狠扣在地上,慢慢向前移动。
怪物好像是从窗棂爬进来的,手上铁链随着他移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血迹从窗下一直延伸过来,呕人的腥臭气瞬间弥漫整间房屋。
他应该是人,不过已没了人的模样,腰身以下空无一物,血不断从截断的腰间流出,瞬间流了一地,随着移动,聂行风周围很快便形成一圈血泊。
流了这么多血的人绝不可能还能支撑着活下来,这是常识。
偏偏这个人是活着的,而且还不断爬向他。
聂行风阻不住身子颤抖,只觉手心发冷,心痛得厉害,突然脸颊一热,眼泪流了下来。
他不是头一次见诡异事物,却从未怕过,怕到无法移动,眼睁睁看着怪物爬近。
铁链声响间,那怪物向他猛然跃来,恶臭传来,聂行风突然发现这人其实只剩一个骨架,掌骨枯槁惨白,抓向他咽喉。
颈下传来卡卡怪声,怪物腾上半空,也将他整个人带着脱离地面,那种紧窒,似乎随时可以将他喉骨掐断。
聂行风奋力抬起手,挣扎着将衣领扯开。
一抹金光倏地自他颈根处射出。被光芒击中,怪物发出一声凄厉嘶叫,向后跌去。
「邢风,你是邢风……」
幽暗空间隐约有嘶哑声音传来,小白突然向怪物窜去,聂行风只觉眼前一晃,便看到小白和那怪物同时撞到了对面墙上。
墙上油画里,李琬正忧郁的端坐在藤椅间……
聂行风猛然睁开眼睛,心脏激烈跳动着,全身已被冷汗浸湿。
休憩室的壁灯发出柔和的光芒,外面隐约传来喧闹声,他静默半晌,这才明白自己是作了场恶梦,看看手表,刚到十一点,他差不多睡了一个多小时。
出门时,聂行风特意在穿衣镜前看了看,脖颈上并没有被抓伤的痕迹。
冯晴晴正在楼下跟朋友聊天,见他下来,立刻迎上来。
「你醒了?爷爷已经回去了,听说你在休息,就没叫你,这里有给客人准备房间,不如你今晚就留下好了。」
「不,明天还有工作,我坐计程车回去。」
被刚才的梦扰得心神不定,聂行风回绝了冯晴晴的好意。
廊下只亮着一盏橘黄小灯,影影绰绰,如梦中一般,聂行风心里一动,转身来到客厅,油画依然端正挂在墙上,只是……
那只叫小白的黑猫呢?
聂行风冲上前,发现自己并没看花眼,李琬膝上空空如也,那只黑猫已不知去向。
「我记得这画上好像还有只黑猫。」
「有吗?我没注意过耶,这画一直放在阁楼里,最近这里重新装潢,才把一些旧东西摆了出来。」
「晴晴,你的曾祖父是不是叫冯浩生?」
「不,我曾祖父叫冯烨,行风哥哥,你怎么突然对我的祖辈感到有兴趣了?」
「哦,没什么,随便问问。」
心神稍稍放松了些,也许刚才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吧。
已近午夜,宾客差不多走了大半,聂行风跟冯邴成道别,来到预约好的计程车前,正要上去,忽听顾澄叫他。
「行风,坐我的车回去好了,计程车留给别人吧。」
聂行风回过头,见顾澄正揽着一个女生的腰,指指旁边的私人轿车向他发出邀请。
顾澄似乎喝多了,聂行风想回绝,却被他上前拉住,硬塞进车里,女生跟着也想上车,被他拦住了。
「宝贝,你先回去吧,回头我们再约时间。」
女生走后,顾澄坐到聂行风身旁,点起烟,深吸了一口,开始发牢骚。
「女人真是麻烦,随便聊几句,就整个人都贴上来。开车。」
车开出车位,刚缓缓跑起来,突然一个黑影扑到车窗前,司机吓的猛踩刹车。
「,是谁不长眼往车上撞!」顾澄身子向前猛晃了一下,立刻大骂。
聂行风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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