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高祖武德二年(公元619年)六月,王世充的儿子王行本捧着一杯毒酒来到杨侗面前:“请陛下满饮此杯。”杨侗当然知道这是毒酒,所以向王行本提了最后一个要求:“可不可以让我再见一见我的母亲,这样我就死而无憾了。”王行本怎么可能答应?他奉了王世充的命令,要用最短的时间杀死杨侗,怎么会允许他们母子道别呢?杨侗没办法,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分焚香祝祷一番:“从今以去,愿不生帝王尊贵之家。”一个孩子内心最为单纯、善良、质朴的一面终于显现,这是一声祝祷,亦是一声无助的呐喊。《隋书·炀三子传》记载:“于是仰药,不能时绝,更以帛缢之。”毒酒入愁肠,大概是感于这个孩子纯洁的天性,不愿让他死去,所以药性一直没有发作。最终还是王行本拿起一条绢帛,把杨侗勒死于堂上。外力的介入,或许可以扭曲一切美好,而内力的紊乱,无论如何也破坏不了一颗至纯之心。杨侗之死,可惜,可叹!
相比较之下,隋恭帝杨侑的禅让显得更为平静一些。李渊进入关中之后,虽然自己一直是掌权者,但他对杨侑也一直是毕恭毕敬,没什么动作。当隋炀帝被杀的消息传入长安后,李渊还大哭了一场,说:“吾北面事人,失道不能救,敢忘哀乎!”不管李渊是否是在演戏还是真正出于忠君思想,这一切都被杨侑看在眼里。要知道,一个被操纵的傀儡对身边的一切是非常敏感的,因为他们没有自由,甚至没有人权,只能任人摆布,所以在长期的压力胁迫之下,公元618年五月十四日,隋恭帝杨侑正式将帝位禅让给李渊,五月十六日,李渊于长安太极殿正式即皇帝位,祭告上天,大赦天下,改元武德。据《旧唐书·高祖本纪》记载:
遣使持节、兼太保、邢部尚书、光禄大夫、梁郡公萧造,兼太尉、司农少卿裴之隐奉皇帝玺绶于高祖。高祖辞让,百僚上表劝进,至于再三,乃从之。隋帝逊于旧邸。改大兴殿为太极殿。
甲子,高祖即皇帝位于太极殿,命刑部尚书萧造兼太尉,告于南郊,大赦天下,改隋义宁二年为唐武德元年。官人百姓,赐爵一级。义师所行之处,给复三年。罢郡置州,改太守为刺史。丁卯,宴百官于太极殿,赐帛有差。东都留守官共立隋越王侗为帝。壬申,命相国长史裴寂等修律令。
法律既修,国家已立,这标志着,中国历史上最为强盛的李唐王朝正式宣告成立。这是中国封建社会的巅峰之始,也是以唐朝为核心的东亚文明体系的开端,中国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第二点,战乱频仍。宇文化及杀死隋炀帝后,似乎忘记当初“骁果”们愿意跟随他的初衷——返乡。所以炀帝一死,宇文化及立刻在江都开始了穷奢极欲的享受。《隋书·宇文化及传》记载:
化及于是入据六宫,其自奉养一如炀帝故事。每于帐中南面端坐,人有白事者,默然不对。
像宇文化及这样的“轻薄公子”,不仅智商低,而且情商也不高。他全然不明白当初众人让他去当叛军的领袖,并非是他才高八斗或德高望重,而是因为他是宇文述的长子,身份所致。现在司马德戡和裴虔通杀死了隋炀帝,等于帮助宇文化及兄弟实现了他们的理想,但是宇文化及却知恩不报,这让司马德戡很是不满。后来宇文化及终于意识到,“骁果”们也是有诉求的。于是在江都享受了一段时间之后,宇文化及下令,全军调动,撤回长安。很显然,宇文化及往长安方向行进,无异于自投罗网。当时天下人都知道隋朝气数已尽,但是谁都不敢妄自称帝,更没有人敢妄自弑君,现在宇文化及做出了这等大逆不道之事,在中原地区的李密、河北的窦建德、江淮的杜伏威、关中的李渊自然不会放过他。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宇文化及放荡惯了,根本不懂得体恤士卒。《隋书·宇文化及传》记载:
行至徐州,水路不通,复夺人车牛,得二千两(辆),并载宫人珍宝。其戈甲戎器,悉令军士负之。道远疲极,三军始怨。
“骁果”们都是能征善战之人,他们自己扛军器衣甲,自然没什么问题,但关键在于宇文化及用抢来的两千多辆牛车去装嫔妃、美女、金银珠宝,这让“骁果”们怨声载道,苦不堪言,对他们来说,这分明是一种羞辱!最先表示不满的正是司马德戡。司马德戡找到赵行枢:“您当初推荐宇文化及,现在可害苦了我们!如今天下大乱,如要拨乱反正,需要英主贤君,宇文化及昏庸无能,轻信小人,以后一定成不了大气候!”赵行枢显得非常坦然:“怕什么?宇文化及是我们扶上去的,既能扶,也能废!”两人一合计,决定调遣后军万余士兵攻杀宇文化及。没想到有人向宇文化及打了小报告,宇文化及先发制人,抓捕了司马德戡及其同党,全部处死。司马德戡虽然死了,但“骁果”们的怨气却变得更重。这样一支离心离德的军队,即便到了长安,又怎么能称王称帝呢?
果不其然,李密的瓦岗军和洛阳城内的隋军暂时议和,矛头对外,共同讨伐宇文化及。杨侗还拜李密为太尉、尚书令,封魏国公。瓦岗军在黎阳大败宇文化及。宇文化及败走魏县,又遭到河北军窦建德的打击。最终,宇文化及在山东被“知世郎”王薄抓获,他和他的两个儿子皆被斩首示众。昏庸之主,最终得到了应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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