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这根鞭子,这还得从我第一次跟小黑一起去镇上那会儿说起,那时候我第一次见识到了小黑的神奇,也彻底迷恋上了坐雪橇的潇洒感觉。于是我发挥自己的特长,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一些有用的材料编了这么一根鞭子,每次坐着小黑拉着的门板上镇里的时候,我都要带着它,因为它会让我更加真实地感觉到自己这会儿坐着的是雪橇,而不是门板。
原来我也只是用它过过瘾,没想到今天竟然发挥了大作用,于是我更加坚定了以后每次都要带着它出场的决心。
这一天我给朱大爷送饭菜过去,他拉着我唠叨了一会儿,这老头每天在房里窝着,消息倒是挺灵通的,他时不时会告诉我一些村里发生的事,搞得我这个四肢健全身体健壮的年轻人有些惭愧。
他说山上有个比较小一点的村落,昨儿遭人抢了,大白天的有一伙人进了他们村子,个个都蒙着脸,啥也没说,直接就破门进去抢东西,粮食什么的一颗也没给剩下,有个老太太被他们推了一下,昨晚就去了……
我静静听着朱大爷的话,他说那些人都是狗娘养的,良心都被狗吃了,都是人渣子。我知道这些事只是早晚的问题,这雪还不见停,气温越来越低,这一整片地区人人自危,那些米店粮铺的也早就不做生意了。
这几年因为日子太平,大家都没有屯粮的习惯,都是买几十斤放在家里,吃完了再去买。这会儿说断粮就断粮了,像陶方他们这样有山上的亲戚支援一下的倒还好,如果没有,几乎就等于被断了活路,人被逼急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过了一会儿朱大爷又伤感了起来,说老天爷心狠啊,这刚刚才没过几年消停日子,咋又开始折腾了呢,这世上的人都苦啊,要不是走投无路,那些人也不至于做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生活将人们到底逼迫到了哪种程度,我并不能完全体会,很多人正在挨饿受冻,我却每天都能吃饱穿暖。我没有资格去评论别人,可是如果是我的话,不会去做那些事,我骨子里就缺乏那一种霸气,可以说,我是一个软弱的人。如果这一切的灾难都发生在我身上,除了死亡,我没有任何出路。
从朱大爷家里回来,我也觉得有些伤感,小黑体贴地走到我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手掌。我抱着他坐在铺了棉被的地板上,坐着坐着就觉得累了,于是就躺了下去,躺着躺着就觉得困了,然后就睡着了。
这一觉我睡到天都快黑了,小黑早已经不在了,估计又到后院的棚子里逗小鸡玩去了,这家伙就不像条狗,他会开门。
葛明就睡在我对面,不同的是他睡在地铺里,盖着一床厚厚的棉被,我睡在地板上,连个毯子都没得盖。他这会儿好像睡得正熟,一脸的没心没肺,怎么说我都养了他这么久,也不见他稍微表示一下关心,起码也应该往我身上扔件棉衣什么的。
这小子睡着的时候两颊微红,跟个娘们似地,只有那两道稍嫌过浓的眉毛,看起来还有点像男人。我这边正对他的五官进行着细致的观察和评价,看到他那嘴的时候,觉得真他娘的不像个男的,一看那质感就知道肯定很软。
“hi,道友,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还不错?”葛明的声音幕然响起的时候,我真的被吓了一跳,赶忙挪开自己的视线,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似的,天知道,其实我真的什么也没干。
“嘿嘿,你可别觉得难为情,被我吸引的人可不止你一个。”这家伙笑得十分欠扁,就连那一对兔牙都透着一股子欠扁的气质。
在斗嘴这件事上,我永远不可能从他身上占到任何便宜,所以我识相地下楼做饭去了,睡了一个下午,这会儿真还挺饿的。
家里的柴禾剩下的不多了,我砍柴那会儿,并没有想到过陶方他们,而且今年冬天比我预想的冷太多了。明天得上山去再砍一次柴,我想是不是把那群山羊也带出去溜溜,总是关在羊圈里也不是回事。
第二天我死活把葛明也一起拖上山了,其实并没有指望他帮我干多少活,只是我一个人在天寒地冻的野外干活,这家伙却窝在暖呼呼的被窝里睡觉,想想都觉得有点不平衡。
我的羊群走得很慢,他们的小短腿就那么一点,可是山上的积雪却又那么厚,几次我都想再把它们关回羊圈算了,但这群家伙看起来挺有决心的,颇有点不踏平这座雪山就誓不罢休的架势,于是我只好随大伙儿高兴了。
我们要去的是水库边上的一个山坡,这个山坡秋天的时候遭过一场山火,很多树木都被烧死了,我就拣那些烧死的砍,这种树一般都很干,搬回家就能烧。
羊群在一块背风的山坡上正吃着草,虽然同样都是干草,但是它们好像觉得野外的干草比家里的香甜,我没办法理解这其中的差别。
小黑今天也蛮高兴的,应该说只要出门它都很高兴,这会儿它正满山的撒欢,反正也不用担心它出事,我也就不怎么管它,难得出来一次,都由它去吧。
14、国外的广播电台 ...
我拿着砍刀爬到山坡上去砍柴的时候,正好看到葛明那家伙搬着一块石头在砸冰,这可怜的家伙,有本事站在树梢上四平八稳,却没本事把冰面破开,我看他砸了一下又一下,冰面依旧不见任何要破裂的迹象,这家伙砸得来气了,就站在冰面上蹦几下,不过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比石头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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