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松盛找出来的时候,路小雾刚送走因急事离开的叶贝贝。
一回头就看到沉着脸径直大步往自己走来的男人,路小雾心里咯噔一声,干脆也不躲,直接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
身子刚坐进车子,伸手关车门,只见何松盛峻拔的身影已经到了跟前,路小雾有些急的将门重重一关。
“啊!”
路小雾下的力道很猛,何松盛算的力道有些小,想要伸手撑住车门的时候滑了一下没握紧,随着路小雾的大力,他的手掌被车门生生夹了那一下。
砰的声音沉闷,却格外的渗人,车门因为何松盛手的卡住没关上,慢悠悠的又弹开,路小雾惊恐的跟着“啊”了一声,用手捂着嘴,看着车门外已经痛得弯腰无法直身的男人。被吓得失了神。
司机转头见后面出了事,一张脸涨得通红!出晚班的第一单就这么晦气!要是趁机这么讹他一把,那他这个月不白干了!
“哎呀,小姑娘,你到底是不是坐车的!这人的手可是你自己扎的!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路小雾也没继续呆在车上,迅速的下车跑到何松盛的身边,弯下腰手在他背上停了又停,最后还是落下去,贴着他背部的白色衬衫轻轻的摇。
“何,何松盛!你没事吧!”
何松盛弯腰低着头,左手死死的捂着刚刚被夹的右手,整个人身子都在微颤,偏偏他愣是没出一声,吸气直起身子的时候,脸上渗满了汗。
“会不会开车?”
像是憋着一口气,他出声的时候语气特别的短促,浓重的鼻音和脸上的苍白还是出卖了他的隐忍,路小雾急得快哭了,忙的点头,“会……会!”
“我车子在停车场,把车开出来,钥匙,在我口袋里……”
路小雾在他口袋里掏出车钥匙的时候,眼泪一下掉出来的,转身拦了另外一辆车,拉开车门之后回头,泪眼婆娑,“打……打车吧!快一点!”
何松盛明白手上的伤势,没犹豫,跟着上了车。
车子往最近的中医院去,路小雾关车门那一下力道不小,何松盛一直捂着没让她看受伤的手,靠在座位上难得的闭目忍痛,他额上渗的都是痛出的冷汗,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路小雾飞快拉开他一直捂着的手,看到了明显已经肿大充血的右手。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路小雾刚刚止住的泪水哗一下又滴下来,抖着声音让师傅转路去何松盛一直去的那家私人医院。
何松盛将受伤的手又遮上,叹口气,“何必折远。”
“那里至少医疗条件好很多吧!”路小雾双手抬起捂住自己不断冒热意的眼睛,抹开泪水,有些委屈,“说你是神经病你还不认!你伸手过来干嘛!会断的……”
最后三个字,将路小雾之前酝酿的所有强势都洗刷掉,她内疚的蜷缩在座位上呜呜的哭起来。
何松盛想伸手揽住她,路小雾像只刺猬一样一下躲开。
车子到了医院,路小雾已经抹干了泪,将何松盛从车上扶下来,比他还小心的护着他受伤的手。
等人进了急诊室,路小雾靠在门外雪白的墙上,抖着身子眼泪再一次吧嗒吧嗒往下掉。
进出的护士看不过去,特意送了包纸巾过来,路小雾捏着,时不时往诊室里望。
“外面的小姑娘是你女朋友?哭得厉害呢。”
给何松盛处理伤口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医手,听得护士说了之后转过头来对何松盛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何松盛白着唇抬头往门口看了看,显得有些急,“什么时候处理好?”
老医生见惯风雨,语气淡淡,“这手都要废了,还想着急,准备一下,要进手术室。”
有些夸大,何松盛无奈的躺下,伤势他自己也有预估,只是没想到那么准。
转进手术室的时候路小雾更害怕了,一路跟着他的推车走,何松盛伸手反握住她的手,“没事,别慌,嗯?”
这一次路小雾没想着甩开他的手,听到他安慰的声音她心里难过加倍,终于在他要进去的时候喁喁的说了声。
“对不起……”
手术一个多小时,老医生先出来,路小雾跟上去,“他……没事吧?”
“骨折了,重度内出血,再来晚一点,这手就不能像之前那么利索了……”
路小雾一听整个身子都不自禁的抖起来,老医生拍拍她的肩,“好在送来的及时,放心吧小姑娘,手能好,只是化瘀等好的这段时间得吃一阵子苦,具体换药用药还有注意事项后面取药的时候护士会详细跟你讲的,人一会就出来了,去看看。”
医生建议住院,但最后被何松盛自己拒绝了,办了出院手续。
路小雾整个过程跑上跑下,给他取药,扶着人出医院的时候,她犹豫的扯着他衣角,“要不还是住一晚吧。”
认真的小表情让脸上全然已经没有血色的何松盛有了些许笑意,动了动包扎好的手,“这种伤没事的,别听医生吓唬你。”
路小雾半信半疑,“真,真的?”
何松盛并着她走下台阶,“以前在香港我参加登山队,受过的伤比这个,厉害多了。”
医院门口,一辆车正正的停着。
见何松盛出来,一直等着的司机绕过来给他拉开车门,“何先生。”
是上次送路小雾回去的壮汉司机,上了车,何松盛是真没忍住,靠着座位阖眼不动,路小雾将袋子里的药翻出来将说明一一认真的看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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