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人用过饭后,王夙夜带他们去了祠堂祭拜王氏夫妇,靳县令在永泉时,每年都会给好友烧纸钱,今次见到好友的牌位,忍不住老泪枞横。
当年秦州一个偏僻的地方发现了银矿,前任的礼部尚书知道后竟想私吞,让王忠瞒而不报,王忠不同意,便上报朝廷说自己的管辖地发现了银矿,但并未说那名礼部尚书的事,然而即便如此,王忠还是被报复,给安了一个贪污的罪名,家破人亡。
王夙夜攀上邓海岩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礼部尚书等人,据说他的手段很残忍,足足折磨了十天才给了痛快。
中午王夙夜没有回来,靳如带着他们去了隔壁的院子,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布置和陈设上都很用心。
靳如心里感谢王夙夜的用心,又对项氏道:“以后我就可以每天都来找娘了!”
项氏嗔了她一眼:“都已经嫁人了,哪能这般任性?”
靳如被训,却还是笑嘻嘻的说:“将军安排的这么近,就是为了让我方便回来啊!”
“你呀!”项氏无奈。
马氏在一旁笑道:“如儿一年多没见爹娘,这几天多来几次也无妨,想必将军不会介意的。”
靳如点头,王夙夜当然不会介意的:“大嫂说的对。”
马氏笑了笑,又去指挥着下人稍作整理,倒是没想到这小妮子居然喜欢上了王夙夜,果然是被那皮相迷住了吗?
马氏想起王夙夜的面相,那真是她见过的最好看的人了,比谢均安还要俊美,心里头些微不舒服,幸好这王夙夜是个阉人,真不知道等靳如明白了那档子事后会是怎么个哭法。
她在永泉等了这么久,这丫头都没能让老爷夫君升官,真是让她好一通暗骂,自己都掉火坑了,为什么不跟王夙夜提一下,为家里做点事?
这一年里她没少怨自己这小姑子,好不容易现在来到了京城,心里总算舒坦了,接下来就等着王夙夜给她丈夫弄个官了,越想心里越是美滋滋的。
大约是因为离开了将军府,也没有王夙夜在,晚饭时气氛很自在和睦,靳县令看着女儿笑语嫣然的样子也一阵欣慰,他不方便跟女儿多说什么,现在只希望女儿能开心一些,倒是靳鸿还略显沉默。
一直到天黑了,靳如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将军府,走到院子里就看到客厅里亮着光,王夙夜正坐在厅里看书,侧脸在烛光下淡漠清冷,平生一抹寂寥。
靳如脸上的笑顿住,继而消失不见,心里头升起一股酸涩,自己的家人没了他,吃饭交谈都那么自如融洽,而他一个人独自在府里。她不禁暗斥自己,怎么忘了他的感受呢?自己家里人别扭闷窒,他也一样的。
靳如快步走进去,王夙夜听到她的脚步声就放下书站了起来。
“回来了?”
“嗯,”靳如点头,“你用饭了吗?”
“已经用过了,”他说,“那个宅子,伯父伯母喜欢吗?”
“当然喜欢,”靳如笑道,“回屋吧!”
王夙夜便拉过了她手:“最近天气转凉,夜里回来的晚,让小眉她们给你拿件披风。”
还想着她呢!
“你也是,早上出去的早,记得带好披风。”
夜里,靳如睡不着,在黑暗中看着王夙夜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家才能一块儿没有芥蒂的相处,他从来没有跟她说过朝中的局势,她也不知道退路是怎么样的,突然她就觉得心慌无能为力,只希望不要拖累了他。
王夙夜并没有睡着,就担心她会多想,她果然多想了,可是她既然不希望自己知道,他也不想如以前那样逼问,早在决定接靳家人过来时,这些问题他就想到了,迟早都得面对的。
靳如并没有一大早就往父母那里跑,而是在府里等到了中午,才过去用了饭,一家人在桂花树下闲聊,这次注意了时间,临黄昏前她就准备回去。
靳鸿便道:“急着回去干嘛!他又不在府里,你回去也没事,就在这里陪陪娘。”语气里有一丝对王夙夜的不满。
靳如便尴尬了,靳县令瞪了儿子一眼,虽然心里也不舒服,斥责道:“说的什么混账话!”然后对靳如说,“这个时候也该回去了,你赶紧去给将军张罗晚饭吧!”
项氏也赶紧说:“是啊,不知不觉天就要暗了,早点回去收拾一下。”
靳如应了一声,走到月门时,听到靳县令训斥靳鸿的话,还是要再多一点儿时间才能接受吧!
等二老走后,马氏劝道:“你也不为如儿想想,左右都这样了,还不让如儿开心一些?”
“怎么可能开心?王夙夜他、”靳鸿说不出来难听的话,又想起妹妹小女儿家的神态,最后只道,“如今靳家跟他拴在一起,日后也不知道会是什么出路。”
马氏可不担心,她可是有打听的,王夙夜上位时虽然不择手段,也对付过不少大臣,其中也有清官,但是他可从来没有做过伤害百姓利益的事,并且在邓海岩时被加重的赋税,他上位后可是一再减轻。所以民间多有不耻他的身份而辱骂,却没有恨得牙痒痒的。
这样的人,日后哪会没有好出路?
“你呀别想那么多了,你有没有官职在身,想也没用。”
靳鸿十八岁那年考的秀才,但之后两次都没有中举,他不是块读书的料,这秀才也是榜上的最后一名,所以马氏一直心念着王夙夜给他安排个好差事。
靳如给王夙夜做了面,颇有点认错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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