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您看着是,没问题了?”陈叔问。
爷爷笑着摇摇头:“不,往下查肯定是能查出点什么的。但是,小臻看上去很高兴。你今天瞧见他身上那衣服没?应川是个不错的孩子,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要结这个婚,不重要。算是我的一点私心吧,他俩就是假恋爱假结婚,我现在也不想急着去戳破,反倒想助他们一臂之力,希望他们最后能来个弄假成真……”
第十五章
应川在楼道里见到了在这里守株待兔等着堵他的喻小寒。
“吃饭了吗?”
喻小寒不接茬,就那么挡在门口直愣愣地看着他。
应川拍拍他脑袋,把他往边上拨了拨,掏出钥匙开门:“进去再说。”
应川是十岁才去孤儿院的。
他是生父不详的孩子,打记事起就是妈妈独自抚养他。经济上的捉襟见肘让妈妈生病时也硬撑着没去医院,而是从不同地方听来一些偏方,自己配了中药来喝。虽然那时他还承担不了生活的重量,但已经学会拎着小扇子蹲在走廊里帮妈妈熬药了。长年累月下来,他们住的小屋子像是整个浸泡在了中药里,角角落落都染上了一层苦味,直到妈妈去世,那味道似乎都还没散尽。
他失去了世界上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天大地大却再没了容身的地方。政府的相关部门联系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可以照顾他的监护人,只好把他送去了孤儿院。
刚去孤儿院不久他就发现了,对于那些想要收养孩子的父母来说,自己的年龄太大了,没法从零开始培养感情,所以不是一个理想的领养对象。
孤儿院这样的地方,大多数孩子无可厚非的,都会期盼能被来领养的大人选中带走。孩子们之间的关系,与其说是朋友,倒不如说是更像竞争对手。
如果没有办法被很快带走,那就至少希望能获得大人们多一些的关心,因而每个孩子都会尽可能的表现出我很乖,我很听话的样子。
但另一方面,在大人们看不到的地方,为了能多一口吃的,多一个小玩具,打架之类的事情并不少发生。打过几次架后,孩子们自己也会产生一种分明的等级,知道谁拳头硬不好惹,谁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在极有限范围内可以自由支配的资源里,比如别的地方捐过来的旧书当中封面看着最新的一本归谁先看,志愿者带来的水果谁拿最大的那一个,都会通过默认的等级来决定。
物竞天择,强者生存。
这样的道理生活在温室里的小孩不一定什么时候会懂,可是生活在孤儿院里的小孩,第一天就要懂。
应川不爱说话,去孤儿院时间晚,个头又长得高大,他们没敢轻易惹他。观察了一段时间发现他对占有别人的资源没兴趣,任何东西都只拿规定属于自己的一份,只有有人要抢这一份的时候他才会伸拳头,时间一长他们便把他排除出了等级之外,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另一个被等级排除在外的,是小喻。
小喻比他小几岁,又瘦又小,皮肤苍白,头发颜色也浅浅的。有时候志愿者来孤儿院送温暖,陪他们做做游戏什么的,没有人愿意和小喻一组,小喻就安静地待在角落里,不哭也不说话,可是眼睛一直看着这边,像个最乖的小可怜。
应川看见几次后便主动对跟小喻说,没人和我一组,你要和我一起玩吗?
小喻吃惊地瞪着他,仿佛他说了什么要吃人的话,过了很久,才点头和他一起玩去了。
后来他才知道,小喻是被退回来的。
被退回来的意思就是,已经被领养家庭带走了,在适应期内领养家庭因为一些原因又放弃了要领养他的心愿,把他重新送还给了孤儿院。
刚被领养的家庭退回来时,有孩子故意在小喻面前说些冷嘲热讽的话,见小喻不回嘴也不告状,料想是个好欺负的,便开始试着抢他的食物,抢他的书。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欺负人的孩子胆子更大了。有一次志愿者们带着彩卡和月饼来院里陪大家过中秋,带头的孩子把分给小喻的那一块月饼抢到了自己手上,正津津有味品尝着呢,小喻忽然闷声不响地走过去,抓住那孩子的手摁在桌上,然后举起了手上用来剪彩卡的剪刀,直接戳了下去。在场的大人小孩儿个个都惊呆了,庆幸的是,志愿者们发给他们的剪刀都是圆头的儿童剪刀,这一戳并没造成不可挽回的流血事件,可是那个欺负人的孩子也吓得够呛,捂着手哭得天地变色。
从此之后自然再没有孩子敢当喻小寒是个好欺负的软柿子。只是,也再没有孩子敢和他说话和他玩了。
应川从其他孩子那里听说了这件事,虽然对小喻小小个头里竟然蕴含着这样大的能量有些意外,但却并没因此就对小喻感到害怕。
在这里,所有的孩子既无牵无挂,又无依无靠,喻小寒也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主动和小喻说了几次话,小喻和他的关系比起和别人来变得要亲近不少,做游戏之类的也知道默默搬着凳子挨在他旁边坐。
他们都不是很擅长表达自己的孩子,在一起玩的时候也大多很安静。
他不符合领养家庭理想的孩子年龄,小喻被退回来之后院里也不再安排他去给想领养孩子的人看。他们都算是被领养无望的,在其他孩子看来这样威胁就小了许多,加上他们俩一个拳头硬,一个心肠狠,既然没有什么威胁,就犯不着来跟他们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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