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少爷长了这么大,和燕三老爷相处的时日却有限得很,燕三老爷往年大多时间都在书院里泡着,绝少有空闲时间在家,今年比往年都轻闲,腾出空来常陪着老婆孩子,父亲比之母亲毕竟不同,燕十少爷反而更喜欢腻着爹,加之燕三老爷性子又温和,不同于旁人家的父亲,总要在孩子们面前端着个严父的架子,因而燕十少爷就总爱扯他陪着一起玩耍。
燕三老爷被儿子连拉带拽地弄了过来,旁边燕四少爷见状也蹿起身去拽他爹,他爹就更没架子了,一张素淡清冷脸下是一条生命不息神经不止的灵魂,任何事他都愿意去尝试,也从不阻止自己的孩子们去尝试。
俩大人活活被儿子摁坐进圈子里,燕大少爷就让人取了个用菊黄闪光缎子扎成的大菊花来,因没有鼓,就让裁判闭着眼喊停,请了老太太做裁判,老太太乐得看儿孙满堂的热闹劲儿,果断依了,闭上眼睛道“开始”,众人拿了花儿依次往下传,才刚落到燕四少爷手里,老太太那里便叫了声“停”,众人笑着推燕四少爷从签筒里抽签子,燕四少爷随手拿了一根往眼底下一放,不由大叫了起来:“这谁写的签子啊?!太难为人了,这是要我的命啊!”
旁边的燕大少爷闻言凑头一瞧,登时就笑得喷了:“‘纵马杏园西,归来香满衣——下一字马至座上客通过’——梦丫头你就作怪吧!再把小四扯着!”
众人闻言齐声笑起来,燕五姑娘笑得直劲儿催燕四少爷:“你快着些,愿赌服输!”
燕四少爷没法,走到圈子中间,抻抻左腿再抻抻右腿,小心翼翼地劈开,慢慢往下压,离地还有一尺多的时候便再不能了,呲牙咧嘴地喊着疼,双手支着地面,屁股翘着,两腿膝窝打着弯,那姿势要多古怪有多古怪,直笑得众人前仰后合,老太太又怕他抻着又是笑个不住,忙让人把他给扶了起来。
第二轮便从燕四少爷这里开始往下传,依旧是老太太叫停,菊花传了两圈,竟是落到了燕十少爷手里,兴奋得小家伙拿着花儿一蹦老高,老太太就抿着嘴乐,众人知道老太太定是偷眼看着故意让花儿落在燕小十手上的,也不揭破,起着哄地让小十抽签。
燕十少爷抱着签筒一阵摇,口中还念念有辞,然而念来念去也只会“天灵灵地灵灵”这两句,终于摇出一根掉在毯子上,拿起来给了他爹让帮着念,燕三老爷拈了签子贴到脸前,眼睛都成了对对眼,温笑着念道:“‘颠倒醉眠三数日,人间百事不思量——拿大顶至座上客通过’——这可有些难。”
燕十少爷跃跃欲试地站到毯子中央去,伸了两手便往地上扎,小腿儿向上一掀,虽然知道姿势,可两根胳膊又哪里有劲儿支得住,手一软就要往下倒,却被一双大手握住双脚脚腕稳稳地拎了住,燕十少爷觉得好玩儿,兴奋得吱喳乱嚷,众人都道通过了,那大手却还往高处把他拎了拎,原地转了个圈子,惹得燕十少爷愈发兴奋,直嚷着“飞起来啦”。
将燕十少爷放下,小家伙一把抱住腿:“大伯,一会儿还玩儿这个!”
“呵呵,好。”燕子恪摸摸小脑瓜儿,燕四少爷在旁边起哄:“爹,我也要玩儿这个!”
众人哄堂而笑,却见他爹一招手:“来。”燕四少爷果然凑过去,却被他爹伸手也在脑袋顶上摸了摸:“好了。”
“……”谁要玩儿这个啦!
气氛哈皮起来,长房几个孩子又让燕大太太做一轮裁判,燕大太太眼睛露道缝,待花儿落在燕五姑娘手里时便道了停,抽了签子出来,见写的是:“红丝散芳树,旋转光风急——原地疾转三十圈,手接抛花。”
寻常人原地疾速转圈莫说三十圈,十圈就要晕得东倒西歪,然而这却又如何能难得住习舞的燕五姑娘,大大方方走到圈中央,双臂一摆,孔雀绿的轻裙旋转开来,裙上金线蹙的菊纹团花随着乍起的裙摆瞬间绽放,而燕五姑娘越转越快,金色的花儿旋成了一片灿烂金光,直晃花了围观的众人的眼,远远的另几家的人也不由被吸引了目光,齐齐扭着头向着这边望。
三十圈毕,裙袂衣绦还在随着惯性飘扬在身遭,然而燕五姑娘已稳稳地停了下来,捡起脚边的缎花向着空中一抛,原地又是一记旋转,准准地将那花儿接在了手中。
“好!”燕家人这厢拍手叫好,那厢看热闹的几家人也跟着喝彩,燕五姑娘成为了紫金顶上的焦点,那种被人重视和瞩目的满足感与骄傲自信重新又回到了身上,她挺直腰背,双眸闪着光,像走在了明星红毯上一般回到了原位。
游戏继续开始,仍是燕大太太叫停,这一次却是停在了燕七的手上。
燕五姑娘的签筒里俱是与舞蹈有关的签子。
燕五姑娘才刚漂亮地完成了签子上的内容,引得旁人都跟着喝彩叫好。
如果这个时候谁再上去做什么舞蹈动作,只怕就要被对比得身笨体拙糗态百出了。
燕七从签筒里抽出签来,见上面写的是:“山木苍苍落日曛,竹竿袅袅细泉分——作竹竿舞。”
竹竿舞就是许多少数民族的传统舞蹈,操竿者分两边正面相向而蹲,一手一根分执竹竿两端,随着节奏拍击地面或是开合撞击竹竿,而舞者便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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