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锅开水浇进了蚂蚁群燕军的攻势澎湃又犀利从冲进城门的一刹那方才胶着的局势便成了一边倒,摧枯拉朽地将叛军冲了个七零八落。
燕七射光了箭袋里的箭,并没有跟着武珽他们继续冲杀而是走到了城门边靠着城墙壁休息,纵然前世没少经历战场厮杀,但那大多是追逐与射击哪里像是这些古人全都是真刀真枪和肉搏上阵,对于耐力和力量还真是莫大的考验。
这考验她勉强及格并且也不打算继续考高分,眼前大局已定她终于可以松口气稍微偷个懒儿。
雨势在天完全大亮以后更加急了燕七立在墙根儿下不小心喝了好几口雨水,不得不从旁边的尸体堆里扯出一片盔甲顶在头上遮雨,目光追随着平叛军的洪流落向远方连绵的屋顶,高高的塔尖,灰白的天空。厮杀声越来越远,听在耳里渐渐变成了嘈杂的雨声。
不知过了多久模糊迷离的雨雾中走出个人来,丢开手中的钢刀,一步步迈至燕七的面前仔仔细细地在她的脸上和身上看了一阵,而后转过身,道了声:“上来。”
“还能行吗?”燕七问他。
他只是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肩燕七便不再多说,轻轻一跳伏上他的背脊。
他背着她走出城门,向着大营所在的方向行去,梗着脖子望着前路,前路雨迷草凄一片苍茫。
“他对我,实则很好。”良久他忽而沉着声道,“虽然他”临死前曾想杀了他。
他停在这里,声音哽了哽,最终并没有再说下去,只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道“都结束了。”
“嗯,都结束了。”燕七道。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燕七在元昶背上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后来朦胧中知道回了营地,有人给她在厮杀中受伤了的腿上药包扎,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脱了湿衣换上干衣,钻进被窝睡了。
睁开眼,顶上是熟悉的帐篷,旁边是熟悉的人,光着膀子,缠着满身绷带,交叠着长腿架在她的榻上,正盯着虚无的某一处出神,听见她翻身,骤然回过神来,扭脸看向她,然后咧嘴一笑“你快要睡死过去了燕小胖。”
“别提了,”燕七开口,声音干哑,“做了好多连环梦,每个梦里都在不停地找水喝,好不容易等到下雨,抬头想喝几口,结果听见天上有人说怎么可以随地小便?!然后雨就停了好生气哦可还是要保持微笑。”
“”元昶无语地看了她一阵,“现在还想喝吗?”
“想。”燕七道。
“等着,”元昶放下腿站起身,“我肚子里还有点。”
燕七“”男人们的伤口愈合能力还真是快
当然,也许这位只是把伤口藏到了更深的地方去,却将年少时的笑容故意摆在脸上,然后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再慢慢疗伤。
假扮少年的少年很快坏笑着端了碗水回来“自己喝还是我帮你?”
“不用麻烦你啦。”燕七坐起身,浑身骨头酸疼得快要散了架,“我睡了多久?”
“两天一夜,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元昶坐回来,歪着身看着这位的小红嘴儿抿着碗沿儿,脑海里忽然闪过涂弥临死前说的那番话,眉头不易察觉地微微蹙了一蹙。
燕七喝罢水,把碗递回给元昶:“有劳了。”然后不客气地又躺回了榻上。
“还要睡?不吃点儿东西?”元昶把碗放到旁边几上,转回头来看着这头小胖。
“明天早上再吃吧,”燕七看看他,“呃,你还要在这儿坐着?”
“你这是什么语气?!”元昶瞪她,“难道我乐意在这儿陪着头小死猪吗?!”
“那你这是?”燕七问。
“对啊,我就是乐意在这儿陪着小死猪。”元昶道。
燕七:“”
“伤口怎么样,疼吗?”元昶重新把腿架起来,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问她。
“不疼,你呢?”
“我疼,”元昶呲牙皱眉,“疼得动不了,只能在这儿坐着。”
“好了我知道了。”燕七无神脸,“叛军怎么样了?”
“顽抗的杀了,投降的绑了,逃跑的正在追,”元昶闭上眼睛微微仰起脸,“你爹活捉了涂华章及其长子涂弘,那个自称是寿王遗孤的家伙吓得自尽了,叛军现在只剩下了几颗残渣,被彻底清理掉是迟早的事,可以向天下百姓和我姐夫交差了。”
“是啊,可以交差了。我爹呢?”燕七问。
“一直忙着在前头大帐里安排战后事宜,”元昶道,“玉华城内的尸首都需要处理掉,武器装备要回收,打扫干净就要张榜让那些逃亡到他处的住民都回来,重新恢复日常生活,还要清点我军伤亡,安置尸首反正林林总总事情多得是,想要回京至少还要耗上个把月。”
怪不得没时间防范勾搭他闺女的臭小子,燕七看了看臭小子,见这位脸上挂着彩,头发还焦了半幅,不由问他:“对了,弹药库你们是怎么炸的?”
“用猴子炸的。”元昶轻描淡写地道。
“在考验我的想象力吗?五个字打发要饭的呢?”燕七木脸看着他。
元昶笑出一声来,道:“有什么可说的,功臣是猴子,我们充其量就是给猴子打了个下手。”
话虽如此,实则除了空降兵们谁也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是怎样的凶险。
元昶他们这几个人一连在弹药库附近观察了三天,不但找到了弹药库的通风口在什么地方,还摸清了把守弹药库的守卫进行巡逻的规律,于是就在行动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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