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三个字,盛秀竹难以抑制心头翻涌而起的剧烈痛楚,几乎是哭着嘶吼而出!
饶是这幅局面,战廷深仍是让人送林怡离开了。
林怡走后,二楼“看戏”的两位也各回了书房和卧室。
战廷深轻眯眸,朝二楼看了眼,对低头掩唇痛哭的盛秀竹说,“我让张姨准备卧房,您今晚就留在别墅休息。”
盛秀竹快速抹眼泪,抬起通红的眼看战廷深,声线喑哑得厉害,“嗯。”
战廷深暗叹了口气,起身去找张惠。
战廷深一起身,盛秀竹便握紧聂相思的手,眼泪止不住道,“相思,对不起,这些事,妈实在是不知道啊。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聂相思伸手抚了抚她脸上的泪,轻声说,“没事的妈,都过去了。”
“我到现在一大把年纪,简直是白活了。大半辈子都在被愚弄。”盛秀竹说着便剧烈哽了起来。
聂相思皱紧眉,心下很不是滋味。
“你跟廷深应该都不想再见到与梁雨柔有关的任何人,我今晚不该带她来的。”盛秀竹懊悔不已。
“您与她几十年的友谊,对过去发生的一些事又并不知情,她上门求您,您将她的困难当成自己的,心急,焦虑,我明白,三叔也是理解的。”聂相思轻声道。
听聂相思这样说,盛秀竹反而越是难受愧疚。
她一想到这几年梁雨柔面对她善解人意体贴大方的嘴脸,心里就恨苦!
这些年,她梁雨柔分明是在拿她当傻子利用。
想方设法引导她给廷深下药,在车祸后,装作不小心在她面前揭露战瑾玟的身世
这种种,足见她的心机和城府!
是她蠢笨,这么多年,竟没能看穿她的真面目!
幸好那晚廷深自制力好,要是他和梁雨柔真的
她这辈子都没脸面对相思,面对廷深,面对她的孙子们!
盛秀竹蒙住自己的双眼,心头的悲凉和歉疚,难以消减分毫。
张惠收拾出一间卧房,盛秀竹便失魂落魄的去了房间。
战廷深和聂相思在沙发里无言坐了一阵。
战廷深才起身,打横抱起聂相思,朝二楼主卧走。
抱着她进洗浴室淋浴出来,两人相拥躺在床上。
战廷深从后轻轻抓她柔顺的长发,温声说,“睡吧。”
聂相思把脸贴到战廷深胸膛,微微沉默后,小声道,“我有点担心妈。”
战廷深轻抓聂相思头发的手顿住,垂眸看聂相思。
聂相思掀起睫毛看了眼战廷深,又低低垂下,“她最近经历了太多的事,每一件都伤在她心里,丈夫、女儿、朋友爱情,亲情,友情,都将她伤了一遍。”
战廷深将下巴轻搁在聂相思额头,黑眸轻抬,看着某一处,“过去就好。”
“哪有那么容易呀。”聂相思皱眉。
“早日扔掉这些伤人的,才能更好的享受日后的美好。”战廷深说。
聂相思闭上双眼,“真希望能快点过去。”
近来战家前前后后发生了太多不好的事,日子过得总带着些些的灰。
快点吧,快点过去!
过去,就好了!
战廷深拥紧聂相思,低头在她鼻尖上亲了亲,“睡吧。”
“晚安,老公。”
“嗯。”
第二天,梁氏面临破产危机的消息全面暴露,几乎所有的主流媒体都在报道这件事,微博微信朋友圈页新闻主页全都是梁氏将要破产的消息!
盛秀竹一夜未眠,加之年事已大,整个看着十分憔悴沧桑。
容甄嬿难得来潼市一趟,聂相思和战廷深便打算带容甄嬿参观潼市各大名胜古迹,是以给时勤时聿和励远请了一天假,带着一家人来一次浩浩荡荡的出游。
盛秀竹本不想去的,不过没架住时聿和聂相思的轮番劝说,一同去了。
既然诚意带容甄嬿参观潼市,战廷深事先必然要准备详细的参观路线图,以及安排好用餐休息等事项。
盛秀竹已经多年没有正经参观过潼市,这一来,发现潼市竟有不小的变化,心下感慨的同时,也慢慢的放下了心头的郁结,专心投入了进来。
聂相思不放心盛秀竹,是以照顾容甄嬿的同时,也注意着盛秀竹,见她脸上真心露出的几分微笑,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一行人从早上出门,到晚上十点多才回到别墅。
时勤时聿励远都累得够呛,回来便倒在沙发里一动也不动。
战廷深便和张惠将几个小家伙拖到楼上,一股脑全放到浴缸里,一个一个拎着跟洗小狗崽似的快速洗了,塞进被窝里才离开儿童房。
容甄嬿懒懒靠在沙发里,看着从楼上下来,胸前的白色衬衫和西裤都湿了一大片,眼底的笑容深了深,轻瞧了眼又吃起水果的聂相思。
大约是觉得聂相思嫁了个三好男人吧!
“奶奶,妈,今天逛了一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战廷深下来,自然坐到聂相思身边,看着容甄嬿和盛秀竹说。
于是。
盛秀竹和容甄嬿也各回各房休息去了。
客厅里便只剩下几个年轻的。
战廷深抿唇,淡看了眼聂臣燚和明西城,什么都没说。
“老公,喏。”
聂相思拿起一颗草莓,顺手往战廷深嘴里塞。
战廷深猝不及防,愣是被聂相思塞到齿缝间咬着。
“嘿。”聂相思歪头盯着他笑。
战廷深浅蹙眉,对她甚是无奈的摇摇头,到底还是吃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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