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启动的车子像个蹒跚的婴孩,慢慢向前滑动,施念不顾危险推开门,跳了下去。凉壬迅速拉起手刹,后座睡觉的人在意外中醒来。
李月和许慧睁开眼就看到凉壬从皮包里掏出手.枪别在腰上,并且没头没尾的丢下一句“呆在车上别动。”然后他就像一只逆流而上的木舟,向着车流的反方向奔跑。蓝毗尼的风吹起黄沙,吹动他的衣衫,却唯独吹不乱他向着某人而去的步伐。
两个女孩儿无疑被他严肃而凝重的神态所震慑,手牵手,静静等在车上。
施念在路中央站定,目光坚定。她知道自己就踩在生死线上,几米之外开来的吉普车和几米之外赶来的凉壬。但她不会后退求生,因为有些事她需要自己弄清楚。
可站在她身后的男人,早已做好拼尽全力也不会让她置于危险之中的准备。凉壬毫不犹豫拔出手.枪,枪口对准迎面而来的灰色吉普。
所有不幸中总会给人留有一丝庆幸。
吉普车司机在距施念不到十公分的地方停下车。他慢慢撒开方向盘上的手,摸了摸自己依然建在的脑壳,惊出一身冷汗。
惊诧过后,施念来不及害怕,直接冲过去将四扇车门统统打开,车里的所有,一览无余。只是,除了司机和后座上放着的一箱水果,里面再无其他。
“他呢?”施念嘶吼着问。
司机怯怯地回道:“车上除了我,没有别人。”
“租你车的人,在哪儿?”
司机虽然在和施念说话,但眼睛始终盯着凉壬手上已经拉开保险的枪,吞吞吐吐的说:“奇……奇特旺的时候就走了。”
施念压抑的怒火从眼里迸发出来,瞪着他问:“那你为什么会出现这儿?”
“我是个旅游司机,得把车开回去啊。”
他庞大的身体里发出怯懦的声音,瞬间让施念察觉到自己的疯狂和失态,她没想到自己对廖东威的抵触已经到了无法预估的程度。
施念扶着车门,手渐渐松动,“对不起。”
道歉是种温和的语言,它的尾音永远都轻柔的让人无力责备。司机的原谅大概是出自于真心,因为不远处的男人在女人道歉时收了枪。
“我想这是场误会……”
施念耳边还回荡着他的谅解,她试图将自己打开的车门都关上,想为刚刚荒唐的做法负责。只是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那一刻,她知道收拾烂摊子的将是那个抱住她的人。
许慧和李月偷看到凉壬拔枪的那一刻,吓得浑身发抖,不敢再回头,老老实实的在车里等着。直到许慧从倒车镜里瞥见凉壬抱着施念跑回来,她才跳下去问:“怎么回事?”
凉壬没做半点解释,只是冷淡的对李月说:“你拿背包坐到前面去。”随后又让许慧坐到最里面。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他才将施念小心的放到后排座位上。
“她怎么了?”
“没事。”
凉壬把施念脸上粘着的头发轻轻掖到耳后,又用手擦了擦她额头渗出的细汗,跟许慧说:“照顾好她。”
许慧点点头,她给施念整理围巾和衣服的时候觉得她就像睡着了一样,身体软软的。只是,那张血色全无的脸,看着让人担心。
他们的车子重新上路,速度明显比之前任何时候都快。不知道是因为惊吓还是其他原因,总之坐在前面的李月睡意全无,而此刻她宁愿自己可以像施念一样睡过去,如此就不用坐在副驾驶位子上看着眼前每一道转弯担惊受怕。
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凉壬是个危险的男人。她想起施念说的,“他终究是个警察。”不管过去,还是现在,美国还是尼泊尔,凉壬是个警察,危险就会随时降临。这样的男人,她不敢碰。
至此,她也弄清楚了一件事,对于王见和他的职业,自己心里不是恨,是不敢。
她没有姐姐李灵的勇气,也没有施念的无所畏惧。
这样的男人像狮子,征服等同于他们的尊严。她不想为任何人颠沛流离,哪怕是因为爱情,也不行。
车子顺着盘山路不断向上,她看着初生的太阳,目光炯炯。
施念从晕厥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自己的围巾,屋子里有一股旅行中独有的馊味。
“我睡了多久?”
“两个小时。”
她看到桌子上的水杯和瓶盖上放着的棉签,抿了下湿润的嘴唇,说:“谢谢。”
“不用谢我,我想大概是你的药起作用了。”
施念眨眨眼,“它起没起作用我不知道,但我的确受到它副作用的干扰。”
凉壬正在给她重新倒一杯热水,听见她的话,不由得笑了,“人的长相有时候真的会说谎。”
“你被骗过吗?”
“从前没有。”
施念笑着说:“现在也没有。”
她端着水杯,眼睛不时偷瞄凉壬,直到他问:“有什么想说的?”
“我们可以从医学角度探讨一下氟伏沙明的副作用问题吗?像真正的医生那样。”
凉壬知道自己逃不出她的圈套。
“说吧。”
“我……性冷淡。”
“你把它完全归咎于药物副作用?”
施念耸耸肩,“大概吧。又或者,是天生的。你知道吗,生理高.潮我只在医学书的名词解释上看过。”
凉壬咳嗽了一下,这是他改变话题之前的惯用手段。他撑开百叶窗的挡片,看着外面说:“你有没有想过,也许只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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