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珏尧扭头, 看着跪在地上言辞诚恳的公羊晴,眼中却是一抹冷星坚定闪过。
“莫要拿她来威胁孤!孤要做什么事情,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指点点!今日, 当着所有人的面, 孤便清清楚楚的告诉你们。孤与里面的那个女子,虽然没有拜过天地, 但已经是夫妻!今日谁若阻我救妻,格杀勿论!”
他声音不大,却像是沉重的石头砸入寂静的湖面, 激起层层波澜, 久久不法平静。
公羊晴眸中惊讶之色快速敛过,不再言语。她怕是怎么都没想到,年华在禹珏尧心中的地位已经如此之重。怪不得, 舞雪檀进宫的时候, 偷偷告诉她, 要小心盯紧这女人。
但是她公羊晴虽是阴诡算计人心, 却自诩清高。即便是她最好朋友的请求,她也毫不犹豫的拒绝。可是此后, 她却总是不经意间暗暗留心年华。她察觉到太子与年华在皇寺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这个女子从皇寺回来之后, 在府中的地位已然不同。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他二人竟然已经…她心中虽是震惊, 可更多的是为檀儿的惋惜。舞家一夕之间被覆灭, 背上叛国罪名。若不是太子生死力保, 檀儿她如何能活到现在。
顾珏暔抱着年言妆,先是快速看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公羊晴。见她连一眼都没有看自己,不禁自嘲一笑。即便是他生死未卜,这个女子也从未担心过片刻吧。她的心中从来都只有权势利益。
怀中的女子呻吟一声,他立刻低头查看,发现年言妆已经半睁开眼睛,盯着禹珏尧。
“殿下,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认小六是你的妻?”一道微弱的声音从顾珏暔怀中传来,正是年言妆发出的。
禹珏尧没有回她,但是眼神却足够给出答案。年言妆轻咳几声,强忍住身上的疼痛,轻声道;“应该还有另外的入口,你快些找找。里面还有…还有纯慈皇后的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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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胧胧间,年华似乎梦到了很多事情。她感到身下一阵的冰凉,让她灼烧的五脏缓解了丝丝疼痛。
她看到了璟山的天,璟山的水。那时的她尚且年少无知,总是嘲笑二师兄暗恋的少男情怀。可是待日后自己尝了其中滋味,才知道这份情放也不是,留也不是,捧也不是,含也不是。诸般小心翼翼,诸般磨人磨心,终究是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脑中越来越空白,她已经连回忆的力气都没有了。躺在玄晶棺上,像个垂垂老矣的人。眼皮像是被针一下一下扎到,却怎么也睁不开了。
或许人之将死,才总会觉得这一生太短。她想念爹爹、母亲、师傅……那些曾经给予她关怀感情的人,以后终归也不会再见了。她这一生其实从未恨过任何人,双亲殉城,全的不过是心中的忠义。若说她执着于舂陵城的真相,倒不如说她执着于天下人的态度。她其实从不知道,自己寻找的是什么。
阿禹,阿禹…
此刻她终于有勇气念出心中埋藏已久的名字。那个人不是太子,不是禹珏尧,更不是她的主子。那个人仅仅是她欢喜的人,欢喜到心尖儿都是疼的人。
她想,若是这次死了,她就会一直爱他,爱一辈子。但若是这次活了,她就要离开他,离开一辈子。她的出现,不过是他人生的意外,因他有心爱的女子。
年华似锦,岁月流长。一生很短,短到会淡,短到会忘,短到你我不过路人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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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跟随太子殿下去剿匪的人大概都不会忘记这一幕。他们的太子殿下一身血衣,像个地狱魔鬼从那贼窝地窖中抱出一位女子。
那女子容貌清秀,浑身伤痕,昏迷不知人事。安安静静的躺在太子怀中,像只偷懒恬淡的猫。
太子一道杀令,山上的贼人一个不留,血顺着山道汇成了一条河。众人惊骇,那数百的人头,好像不过是王者历练的垫脚石。可是众人也心知,那位女子若是最后没有救出来,太子恐怕连这山都要荡平的。
太子受了重伤,却汇集太医院所有太医,赶到营帐守在那女子的床旁。女子睡了三天三夜,最后醒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那天,景穆太子告诉了所有的人一个事实,太子府中的那位小谋士于他而言是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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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苦!”
女子嘴一扭,别过头去,不理会对面的人。
年言阳吹了一口勺中的汤药,对着年华轻道一声;“乖,喝掉。”
年华本不想理会他,因那药着实是苦的要命。但是年言阳一直盯她,无奈之下,只好使出杀手锏。贱兮兮的一笑。
“师兄,你怎么不去喂师姐喝药呢?她…可比我更需要你呢。”说完,还不怀好意的故意盯着年言阳眨眨眼。
年言阳手一顿,盯着碗中黑乎乎的汤药,道;“你又不是不知她是个什么脾性,怎会让人喂她。”
年华存了心要套他话,又装作赞同的样子叹道;“唉,师兄说的也是。不过小六可是要伤心了,师姐不要师兄,师兄才来喂小六。可见小六是个最不受待见的人了。”
她说的颇有几分自怜自哀,逗笑了年言阳。年言阳听到年言妆被救出后,身子又调理了几日就神奇的好了。他去瞧过几次年言妆,两人却总是说不到一起去。他不禁失落,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年言阳一刮她鼻头,嘴角抿了一丝温笑;“你这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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