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珏暔进到书房的时候, 太子正好坐在桌案前摊开了几本奏折。某人没得主人家同意,也不要脸的坐了下来,还抢了口茶水喝。喝完以后, 还贱兮兮的道了句茶水不错。
“方才走在园中碰见了御前的內侍来着, 你说那张內侍都多大年纪了,竟还想着八卦好奇。问起我那日山上情形, 只是…”
顾珏暔话未说完,瞥见那人准备执笔的手顿了一下,顿时心里就平衡了, 也算是找到点儿存在感。
“只是这二变作一, 倒是颇令人费解。”他又故作一本正经道。
禹珏尧将手中笔放下,抱臂看他,淡道:“孤看你这太平日子是过的久了, 需不需要孤手书一封, 请姑母来京坐坐。孤对她她可是甚是想念。”
顾珏暔一口茶呛到, 连忙摆手说, 自己最近这日子过的甚是不如意,就不让自己母亲过来添堵了。说完后, 又找出今天来的目的,转移话题。
“薛老已经安排好了。他不肯离开淮南, 说自己功业尚未成。我安排些人手贴身护着,应是无碍。”
禹珏尧听后垂眼深思。淮南发生的事太多了, 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决的。舞家易除, 积弊难改。薛茝心中自有天地, 他认为时候未到,便也就不能过于着急。
顾珏暔见他不语,又道:“南部六郡常制暂时恢复,但是明眼人都知道此乃指标之策。除了一个舞家,总归还是会有下一个。薛老寻求的不是地方太平,而是天下安泰。你我都能理解。只是圣上那边,还需费些心思,他可不多待见这位魏国旧臣。”
禹珏尧颔首,顾珏暔所说也正是他心中所想。
“珏暔,楚阳那边无需派人再盯了。十三皇叔会将河治办妥的。另外,那舞元锴要藏好了,圣上已经起了疑心。”
顾珏暔应下后,二人又是一番商讨。待到日落黄昏时分,才欲结束。临走前,顾珏暔又将话题绕到了最初。
“你护短这我能理解,可是那年言妆也是无辜。你何苦将她推到圣上面前。你这样做,年华怕也是不愿的。当日地窖中,她宁愿自己身死,也不愿她师姐受到半分伤害。”
禹珏尧见他又说这事,眸中闪现几分深邃,道:“孤自有打算,年华这位师姐的本事可是不小。当初她入大理寺办案的条件,便是要面圣一次。孤不过顺水推舟,也护得那人平安罢了。”
“哦,竟还有这档子事。这女子当真有趣的紧。”顾珏暔眸中有了几分趣意,脑中突然就忆起那女子苍白倔强的容颜。
“也罢,也罢。这世上原也没有你算不到的事。她既是年华的师姐,想来你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我便不多操这闲心了。”
顾珏暔叹完,就拂袖而去,只留下禹珏尧一人在房中。
没有什么算不到的事……他忆起那日地窖外的感受。
没有算到她会那样不听话,没有算到她竟敢上山入贼窝。这些,他都没有算到。
他连日里在山下布署,身心具疲。那晚她躺在他身边,难得有个好觉,却是另有目的。醒后发现她不见了,如何能不恼,如何能不气。可是,又如何能不忧心。
半月来,她修养虚弱,他便一日日存着这怒火。何时他竟会如此憋屈了。便是对舞雪檀,也不见得会这般吧。
檀儿,她也终归是回到了自己身边。可是他亲手毁了她的家,二人又如何能回到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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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在床上躺了一个月,终是得了太子一句可以下床的吩咐。她踩在地上,直觉自己已经升仙。
这一月的时间里,虽躺在床上,倒也不无聊。禹珏沐这家伙虽是在山上受了些伤,但都是皮肉伤,好几日也就够了。于是便天天吵在她床头。
还有顾珏暔这厮,老是来找她喝酒,不过单是他喝,自己眼巴巴看着。师兄照顾着师姐和她两个病号,却也是不亦乐乎。
说起师姐,虽伤的比她重。但是没人规管,早半月就下地了。前几日来看年华,还说她去了趟皇宫,回到了大理寺。
那杀人命案越发的白热化。毕竟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案子了,当年的纯慈皇后也是遭这贼人所害。一个长达几十年的命案,一个逍遥法外数十年的凶手,不能不令人惊颤。
年言妆告诉她说,那些死者的死状奇形怪异。有的残忍至极,有的安详离世。他们之间也并没有共通之处,是个无头悬案。
年华正想着,房门突然被打开。她那师姐拖着疲惫的身躯,带着两个黑眼圈就挺尸进来倒在她床上。
“怎么?案子还是没有破?你瞧瞧你自己都快成个纸片儿人了。师兄……和我见了可不得心疼啊。”年华一顺嘴,差点儿将自家师兄给买了。
年言妆成个‘大’字瘫在床上,不住的唉声叹气。这案子是够她绞尽脑汁的。本来进大理寺破案是另有目的,没成想后来就真的跟这悬案卯上了。左右是个头疼。
年华见师姐这模样,也是心酸。当初以为贼匪是罪魁祸首,可是没想到会使这案子更加的扑朔迷离。凶手却是半点踪迹都没有。
她开口安慰道:“当年纯慈皇后梦见自己儿子遭遇不幸,没成想第二天自己倒是送了命。圣上当年也一定是没少派人暗地里查这案子,可这些年依旧没个头绪,怎会是说破就能破的。”
她本想用这些宽慰年言妆,可没想到床上的人听后突然弹跳起来,一脸震惊神情的盯着她。年华被她看的心里发毛,拿茶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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