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轻拉陆谦的手臂白皙莹润,裸地暴露在空气中。向上看去,只见她的脖间系着一条红绳。
心念一动,云中秀对身后默不作声的巧儿轻声交待了一句,随后缓步朝床边走了过去。
她轻笑:“病了?”可这笑意却传达不到眼里。
陆谦刚要出声,床上那女子再一次按了下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说话。
她躺在床上,媚眼如丝,眨眼间竟有一行清泪顺流而下。
“谢谢表嫂挂念。多亏了表哥悉心照料,发了一夜汗,已经大好了。”拭了拭眼角的泪水,她又细声细气地说道:“如儿身子骨弱,不能起来行礼,请表嫂见谅。表嫂的身子可好些了?”
好个天见犹怜的可人儿,好个表嫂的身子可大好。
她总是这样,一个眼神,一句话便能夺走她的一切。
若是以前的云中秀,当真会信她是真的关心她。再加上陆谦的怂恿,她恨不得把心掏给这个女子,即便是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以后。
“守了一夜,夫君莫不是累病了?怎地面色这样潮红?”
斜睨了女子一眼,云中秀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脚步轻缓,优雅地走向陆谦。她的眼底闪过一抹嘲笑,细看之下又带着满满地关心。
听了她的话,陆谦面色红的越发鲜艳了,这话若是别人说出口他听着便觉得是嘲笑,可若是在这妇人口中说出,那便是真的了,她当真关心他。
对上那越来越靠近的脸,那双黑漆漆的水眸,陆谦轻咳着,努力抑制着心底那一点点从未出现过的愧疚之感。可那嚣张的语气还是不自觉的软下来。
他连声道:“为夫甚好,秀娘无需挂念。只是这屋子有些闷热罢了。你身子也不大好,先回吧,为夫随后便到了。”
又是如此。
每次陆谦不想见到她时,便以她身子不好为理由,送她离开。
那时的她竟傻到会欢喜。
她会想,夫君还是挂念我的。看,他这不就是怕我累坏身子吗?
当真好笑,当真好笑啊。
云中秀苍白的脸颊绽放出一抹微笑,明明是笑着,明明是连眼睛都在笑,可是那笑容竟是说不出的苦涩。她垂下眸子,低声问道:“夫君瞧着我好看吗?”
她问的认真,陆谦发自内心地点了点头。“秀娘作此打扮当真不错。”
这妇人本就生的十分美艳,奈何脸上总是挂着那状似清高的浅笑,又素衣淡装,看了便让人生厌。仿佛把自己当作了仙子般,那样的优雅从容、高不可攀。
人都说他陆谦好福气,得了太傅千金的垂青。
可知他根本不想要!
他有了意中人,他有了温柔娇憨的如妹,他本该娶了心爱的人,幸福过一生。
可是可是那么多人中,她竟一眼便看到了他。那种被人羡慕,被人嫉妒,被人当做焦点的感觉太好太好了。
他陆谦一生平淡,空有一身抱负,却总是不得重用。
慢慢地,他习惯了。慢慢地,他认命了,
但那一刻!那一刻他久违的雄心壮志似乎瞬间又回来了。
如何拒绝?如何能拒绝唾手可得的机会?
于是他背叛了,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如妹,背叛了爱情。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平步青云,他日日做着美梦,他日日想着以后将是怎样的荣光。
就连初时对如妹的愧疚也渐渐消散了。
盼来的是什么?是一个愚钝的庸妇,是一个只会摆臭脸的怨妇,她甚至不会撒娇讨好。见到他时脸上永远都挂着让人生厌的眼泪。
最最可恨的是,他的老师,他的岳丈大人!竟绝了他所有仕途之路!在众多门生中,他似乎比以前更加不起眼了。
从最初的得意,踌躇满志,到后来到现在他已经变成了满腔的怨恨。
初时在她面前他还是会装装的,可是如今他已经不用了。不管他怎样对她,这妇人永远是那一副无欲无求表情。
渐渐地他越来越想念如妹,想念她柔情蜜意,想念她温柔娇嗲,想念她那副可以让他欲仙欲死的身子。他那妻子甚至在行床弟之事时也毫无趣味可言。
她唯一的用处就是带出去交际应酬,这样旁人对他似乎才有些尊敬了。
“这是为了回家探望父亲特地准备的,夫君也一同前去吧。”
陷入回忆中的陆谦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曼如多次提醒,他却毫无所查。直到这声音响起,他才察觉那妇人已经靠的如此近了。
回家?
去太傅府是他最厌烦的事!何况前一阵子他还触怒了老师。
可随后他心里又是一惊:这妇人莫不是回去告状的?不会的,不会的,看她这打扮就知道,她是为了他好。
隐下心中的怨恨,陆谦又换上一副多情郎君的模样,他柔声道:“为夫也确实多日没有拜访过老师了,今日便随你一同前去吧。”
他说完这话似是要起身,却被曼如一把拉住。
四目交接,心领神会。
陆谦暗暗对曼如摇了摇头,又对云中秀道:“秀娘去备轿吧,为夫这就来。”随后又扯着棉被坐回椅子上。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嘈杂的声响,陆谦和曼如两人同时向外望去。
而云中秀却趁两人不注意时,一把揪下陆谦身上裹着的棉被。
等陆谦想伸手阻拦时,已是来不及。
声音与那动作同时进行。“夫君还是陪秀娘一同前去吧。表妹就交由妾来照顾。来人!去打了热水伺候姑娘沐浴!再叫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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