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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念完佛经的周氏毕恭毕敬地供奉三柱香,侍女搀扶着她起身,她却感觉膝盖一阵酸痛。
“我像是老了”周氏轻拍侍女的手,拒绝她的搀扶,直接坐在黄花梨木椅上,笑道“当年,我可是……”
踹门声打断她的话。
众人或是惊讶或是生气地望向正厅的堂门,见着来人,却都垂下头,不敢直视主子。
“都出去”沈重的眼神扫过,他稍稍克制住自己的怒气,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生生挤出来的。
周氏抬眼看他,没有阻止。
下人们纷纷告礼,周氏起身,确定其他人都离开后关紧房门。
沈重死死地瞪着她,花白的长须伴随着面部的抖动而颤抖。
“这里没有其他人,你也不必与我装夫妻情深的模样。”周氏看着他这副样子,讥讽一笑:“说吧,你来找我做什么?”
“找你做什么?”沈重兀自低喃着这五个字,气极反笑,“长念是女儿身,对不对?”
周氏饮茶的手一抖,茶水洒落在桌面,晕染开来,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丈夫。
这副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沈重夺过她手心的茶杯,丢至桌旁。
他紧蹙眉头,枯瘦的拳头捏紧时发出声响,岁月残留的皱纹更让他的面容显得狰狞。
他单手掐住她的喉咙,恶狠狠地问道:“长念怎么会是女人?”
周氏听完他的话,原本的害怕都化为讥诮,她直视着沈重充斥着愤怒的双眼,笑容越发明显。
“沈重,长念为什么是女儿身,你难道不清楚吗?这么多年,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当年生产的事,你当真一无所知吗?”周氏开始非常平静,可越往后语气里携夹的愤恨越深。
有力的质问和怨恨的表情让他一顿,随即,他松开手,恢复右丞相应该有的庄重。
“我不知道”他说,但语气里的心虚逃不过共枕人的耳朵,“我从来不知道长念是女人,否则我也不会……”
“不会什么?”周氏不待他说完,直接打断,嘲弄的语气更加明显,“不会让你的好儿子替一个女儿家牺牲是吧!”
“你住嘴”沈重想起被自己当做弃子的沈长泛,压制的怒气又涌上心头“如果不是因为你,事情怎么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周氏又想讽刺他说“到什么地步了?”
可还没出声,就被沈重给镇住。
“蠢妇!这么大的事情竟然从来不与我商量,”他骂道,“你知不知道现在朝堂什么局势?左/派渐强,右/派式微,沈长念赋闲在家,我只有沈长念一个后继者。如果沈长念的女儿身被祁学谦发现,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欺君之罪。
想到这四个字,周氏沉默了。
因为还要靠沈家牵制祁学谦,所以皇帝现在肯定不会主动追究整个沈家的责任,但如果某些人借此肆意大作文章,只怕整个沈家,都在劫难逃。
“沈重,这件事不止牵涉我,也会波及沈府”周氏额头现出汗滴,但她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愈发平静,“而且,如果当年的事情被发现,恐怕又要引起动乱。”
“我知道”沈重见她冷静,不再是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火气也稍微淡了些“我会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沈重没有说,周氏也没有细问,但她将沈重送出之后,思索一会儿,便唤来全平。
问夫人安全平作了个揖,道:“不知道夫人有何吩咐?”
“不是大事”周氏让他起身,笑道,“科考伤身,我最近觉得长念越发瘦弱,你是个心思细的,所以想着让你带几个人去好好照看他。”
照看,不是照顾。
全平脑子拐了个弯,低声问道:“少爷疲惫,自然该静养为好,只是若有好友来访,小的不知道该不该放入?”
“长念要好生休养,作为友人定然应该理解,怎可肆意胡为?”周氏知道他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最后提点道,“实在无法处理的话,听着我和老爷的意思就成了。”
全平明白是老爷准许的,也就笑着告退,迅速寻找身强体壮的家丁去守着沈长念的小院。
沈长念当日腹痛,在青源的照料下入睡,所以,直至第二日他才发现,自己似乎莫名被拘禁了。
自然,他也不知道,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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