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觑着他,“我哪使那么大劲了。”
顾北辰笑一笑,换了个话题,“我明年大部分时间就跟着老板在附院了,所以打算把宿舍退了,你觉得怎么样?”
秦舒一愣,听上去轻轻巧巧一句话,却代表着他们关系也许要更近一步。她飞快地别开眼,又转回来,停下脚步略仰起头看着他,“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做任何改变,或者……打乱你原本的节奏,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北辰垂目看着她,动手拨开被风吹到她唇边的碎发,眼底蕴着一圈说不清的情绪,“我只是把从前的计划提前了几年,秦舒,你到底在怕什么呢?”
在他比暖阳炙热的目光中,秦舒无端心虚起来,只好向后一躲,顾左右而言他,“怕拖你后腿。万一顾学霸成绩掉线,我岂不成了大罪人。”
她胡言乱语,顾北辰却不想追究了。这人到底在躲闪什么,他差不多动动脚趾也能猜出来——她对“未来”没把握,当然,这个未来主要指的是他。
但这事急也没用,到底他连毕业都还没毕业,说白了就是从没真正踏入社会,他们之间那道看不见的坎儿并不是靠说嘴就能跨过去的。秦舒内心深处缺乏的安全感也不是一天两天能为她补上了,何况他自己还有些至今不能面对的问题,甚至连启齿都难。
慢慢磨吧,谁家圆满也不是一天修成的。
两人午饭找了家隐匿在闹市深处的精致馆子,点了满一桌菜,秦舒吃得小肚滚圆,最后揉着肚子叹气,“顾北辰,你要把我喂成胖子了。”
“也好,”顾北辰牵着预备役秦阿胖,“你犯懒不想走路时候,也不用背你了,推一推就可以自己滚着走。”
秦舒垫脚捏他脸,“小朋友学坏了。”
他们的行程比真正旅行的人要慢上许多,别人是赶早不赶晚,他们的宗旨是只要赶在关门前进去就行。
所以两人踏进灵隐寺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顾北辰晃晃秦舒的手,“请香吗?”
“当然,临时抱抱佛脚,说不定今年能发大财。”秦舒咂摸着看了一圈,“用免费提供的还是要那种又粗又长巨大个儿的?”
顾北辰一笑,“看你。”
“为了体现诚意,我们还是要大的吧。”秦舒往前蹭了两步,又停下拐回来,“要不给你再请个护身符?”
“也随你。”顾北辰忍俊不禁,看她忙乎完一通,扛着巨大的香回来,上前从她手里接过,顺势牵住她带着毛绒手套的手,“你没问问下午还能不能上香了?”
“呀,你不早说!”她呼噜了把脑袋上的毛线帽,“算了,佛祖在心中,什么时候都可以上香,我们不要太在意细节了。”
秦舒对陌生的事物似乎都抱有极大的热情,从离开江城,她就活泛得像个二八年华的少女,上蹿下跳,让顾北辰想起二十年前那个会带着他爬树摘酸涩小果子的黄毛丫头。
这种久违的感觉真是让人沉溺,顾北辰难得想把理智掰碎扔在一边,畅想着他们如果能长久地保持着这种状态该多好。
但人事从来都遵循“事与愿违”四字,他们从杭州出发去扬州的路上,秦舒接到了乔芃的电话,说李见微醉酒驾驶,连人带车一块翻在了高架上,所幸护栏没给撞烂,否则就得从几层楼高的地方摔下去了,那估计一条小命也就交代了。
秦舒没来得及问李见微什么时候回的江城,她和顾北辰匆匆踏上归程,下了飞机连行李也没来得及放,就赶到了江大附属医院。
顾北辰去找他师兄了解伤情,秦舒推着行李到了icu外。
里面的李见微被包扎得像个人形粽子,躺在惨白的病房里,四周围的仪器跳动着冰冷无情的线条和数字。这些东西秦舒一窍不通,只能通过他略微欺负的胸腔确认李见微还在喘着气,还是个活物。
“来了。”
乔芃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一手搭上秦舒的肩,攥了攥。
“……”秦舒一下子没发出声来,用力清了下嗓子,哑声问:“怎么弄得?”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乔芃说,“他跟以前那一帮不着调的喝酒,喝大了,非要一个人开回去。听老秦说,代驾来了他把人臭骂一顿,差点动手。当时老秦他们也喝了不少,谁也没看住谁,就记了个大概,这不开到半路就出事了。”
“他大哥、大嫂,还有……阿姨呢?知道了么?”
乔芃垂了下眼,叹气,“哪能不知道啊,这么大事。不过他哥那情况你也知道,过来一看李见微半死不活的,差点厥过去。阿姨倒是还行,没多说什么,让吃饭吃饭,让休息休息,我找了个看护在酒店陪着她,没敢让她一人回老房子住。”
秦舒慢慢舒了口气,“是不是北边的生意出什么岔子了?”
“我让老秦去问了,”乔芃道,“他说北边他也不熟,要打听还挺麻烦,不过也不是问不出来。李见微在那边根基浅——也不是,他这种“外来僧”,那约等于是没根基,估计挺难熬的。”
秦舒这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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