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提醒他:“去办公室。”
路见星推凳子慢慢站起来,跟着唐寒走出去了。
班主任和路见星刚走,班上大部分同学都对刚刚路见星的表现表示出了惊叹,纷纷交头接耳地议论,班长管不住纪律,盛夜行敲了敲桌面,朗声道:“上自习。”
唐寒一走,顾群山立刻又不乖了,开启了微信漂流瓶模式,侧过脸小声说:“哎哎哎哎,老大,啊哎哎哎哎。”
盛夜行烦,伸手把他脑袋拧回去,“脑袋转过去。”
“我有新消息。”
“脑袋转过去。”
的。”顾群山故意说。
手掌放在顾群山头顶,盛夜行又摁着把人脑袋转过来,“说。”
“就他以前在他们学校,我操,那叫一个猛,打架一挑五,怎么往死里整怎么来,没人敢惹他。他们学校人听我打听他,眼神都变了,感觉我寻仇似的。”
顾群山声音不大,努力往盛夜行耳畔凑近,“你知道数学老师那种三角尺教具吧,打起人来咔咔的!他拿那个把教室人家窗户都砸破了。”
盛夜行边听边转笔,“跨班打架?”
看来小自闭比自己想象中的野多了啊。
“对啊,”顾群山说,“你猜他打的多大的?”
“高他一年级?”
“他初二,打高一的。”
“赢了输了?”
“赢了,”顾群山总结,“光脚不怕穿鞋的就是光脚的。”
“他不会先惹别人,”盛夜行也做了个总结,“他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我犯我我整死人’那种类型。所以被打的活该。”
表面做得云淡风轻,但盛夜行还是被顾群山的描述所激怒了。
不知道为什么,小自闭被一群人围着欺负的场景跃然浮现眼前,他甚至都能想象出路见星因为隐忍而憋得发红的耳根。
自己的病状时常来得无缘无故,也猛烈,是无意之间就会触碰到那根红线——
盛夜行握笔握不住了,也不知道是在心疼那会儿的路见星,还是以前常出事见血的自己。
“咣!”一声响,盛夜行的课桌突然被控制不住自己的他踹到了一边。
全班前排的同学都纷纷扭头往最后一排望。
盛夜行的鬓角出了汗,双手攥成拳,呼吸急促起来,一句“抱歉”卡在喉咙管里,说都说不出口。
躁狂症病人在发病时往往是不自知的,但这次他从自己的反应中看出了端倪。
“你们上自习上自习,别看了。”
顾群山赶紧挥手示意同学们转过去别往后看。
又“哗啦”地一声,盛夜行抽凳子站起来,长长吐出一口气。
他把额头抵在他紧靠的那面墙上,试图用瓷砖冰冷的温度安慰自己,又反复深呼吸数次,给顾群山说:“我去禁闭室坐坐。”
“别去禁闭室了吧……又闷又破,那是人待的吗?全校就你用了吧。”顾群山劝他。
盛夜行冷笑一声:“也没别人用。”
对,一般他这个病,家长都是要把孩子留在家里观察的。
也就只有他会被送到集体生活中来。
“没事。”盛夜行往外走。
他刚走到班级门口,和唐寒去了趟办公室的路见星就回来了。
唐寒似乎什么东西忘了拿,走了一半回了办公室,门口只剩路见星和盛夜行面对面站着。
路见星有些追视障碍,走路无法集中注意力,不看人,一不留神差点儿撞上盛夜行胸口。
两个人面对面地杵在门口,你看看我,我也看看你。
路见星稍微矮点儿,目光平视,刚好对着盛夜行高挺的鼻梁和嘴唇。对方的双颊往下是过早显露出阳刚成熟气的下颚,领口似乎翻得有点乱。
拉链上的“小齿轮”,好像课本上火车卧的轨。
嘟嘟嘟——
路见星走神结束,看盛夜行要往外走,罕见地先开口:“不上课了吗。”
“……”盛夜行看他许久,憋出一句:“要。”
小自闭今天的痣是蓝色的。
因为身体不舒服?
“嗯,”路见星的瞳孔琥珀似的,被上午渐渐拨开云雾的阳光照得发亮,“进来。”
盛夜行脑海里一阵天人交战,最终选择了跟着回教室。
他站在小自闭身后,看对方小心翼翼地把凳子抽开,仔细确定了凳子和桌子的距离后才坐下来。在以前学校,小自闭应该常常因为空间距离的障碍不小心坐空摔到地上,有好多人嘲笑他。
盛夜行叹口气。
他坐下来,把课桌里的药放在掌心,想了许久决定不吃。
他把路见星的草稿本拿过来,单独翻了一页,喊他:“路见星。”
“嗯?”路见星扭头看他。
小自闭看自己的焦距已经从最开始的空茫逐渐变成了能找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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