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暧昧气氛也在灯光中减退不少。
宫丞在酒柜前倒酒,领口被扯开了,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平时总是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也凌乱了不少,看上去年轻许多。
他在杯中夹了冰块,冰块碰撞玻璃杯发出清脆声响,然后倒入淡黄色的威士忌。走过来坐下后便仰头喝了一口,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是纯粹刚烈的男人味。
回头瞧见郁南正盯着自己一瞬不瞬,宫丞道:“怎么了?小sè_láng?”
郁南眨眨眼睛:“我也要喝。”
说完,竟是就着宫丞手中的杯子,抢着把杯中的酒喝光了。
宫丞“啧”一声道:“还是个流氓。”
郁南喉头灼热,说:“我还要喝。”
宫丞将他抱过来:“怎么了,你要借酒消愁?”他不太赞同地在郁南屁股上拍了下,“不如和我说一说,或许我可以帮你。”
郁南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带着一点小情绪说:“我应该是我妈妈捡来的。”
宫丞失笑。
他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和家里闹脾气了。
“哪里捡的,怎么我没捡到?下次再扔的时候和我说一声行不行?”
郁南见他把自己当小孩,有点懊恼说出这种事,可是以宫先生的阅历和他们的关系,对方是最适合给他意见的人。
他双腿分开,面对面坐在宫丞身上,正色道:“我不是胡说,也不是开玩笑,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郁南的妈妈是话剧演员,却也算不上国色天香。他的父亲虽然早逝,记忆中也是一个相貌平平的男人。可正是因为父亲早逝后,爷爷奶奶不愿意让他再跟那边姓,还要和他断绝关系,郁姿姿就一气之下把他改了姓。郁南记得那边的爷爷对他说,他们没有缘分,不要怪爷爷奶奶狠心。
宫丞听到这里,皱着眉:“这只能说明你的爷爷奶奶品德有问题,不能说明你不是亲生。”
郁南很笃定地说:“不对的。小时候我问妈妈我是怎么生的,她明明告诉我是剖腹产。有次我再问她,她又说是自然生的。我想因为是说来哄我的,她可能自己都忘了上一次是怎么说的,所以才前言不搭后语。可是我什么都记得。另外,我从小就和家里人长得都不像。”
他又把舅舅和弟弟妹妹来这里时发生的小插曲说了一遍,讲他们这场奇怪的探访,匆匆忙忙的旅行。
“我不是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郁南说,“可是我还是很难过。”
他猜,应该是有人找到他了,所以妈妈和舅舅表现才那么反常。
会是他的亲生家庭吗?郁南不知道。他宁愿永远都不知道。
宫丞摸着他的头:“你怕家里人会不要你?”
郁南摇摇头,眼神黯淡:“不可能的,他们很爱我。”
不然也不会怕伤害到他的同时还要努力表现了。
宫丞抬起他的下巴:“看着我,郁南。告诉我你在难过什么?”
郁南看着他,清澈的眼睛如初:“我不想他们难过。”
宫丞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
换了常人,必定是因为接受不了不是亲生的事实而难过。唯有郁南,一腔无畏,他不害怕接受自己的身世,不担心真实的出身是什么样,仿佛从小时候对这件事有所怀疑起,他就十分坦然。等这一天真的来临了,让他难过的是爱他的家人正在难过。
郁南知道,不管他会不会被要走,对郁姿姿他们来说,他都像是失物招领处的宝贝被失主找到,永远不再是他们的了。
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让郁南感觉无力,让郁南因为这样的无力而沮丧。
宫丞吻了他额头,问他:“你就不好奇生你的母亲到底是什么模样?”
郁南再次摇头,趴在他肩膀上:“我不想,我只想当郁南,不想当张南、李南或别的什么南。”
他当然不是别的什么南,对宫丞来说,他就是郁南而已。
一个让他重新认识一遍的小东西。
宫丞年长他许多,和宫丞聊完之后,郁南心底那份丧丧的低落也少了些许,这种事没有任何人可以帮他的忙。刚刚一口气喝掉半杯威士忌的后劲上来了,喝低度鸡尾酒都要醉的人身上开始发烫,四肢软绵绵的。
郁南还没醉,他只是不想动。
他就这样趴在宫丞身上好一会儿,直到自己都觉得太久了,才记起还有一件担心的事。
他不是藏得住话的人,起了个头说:“其实我舅舅今年四十一岁,只比您大四岁。”
温情不过半小时,宫丞有点头疼:“你想说什么?难道我让你想起你舅舅?”
被拿来和那位武术教练对比,他可高兴不起来,他可还记得郁南发过来的看不懂的网络用语。
上网查了一下明白了那些是什么意思,事实才切实提醒他,他看中的对象年龄和自己几乎有天堑,对方几乎可以当他的儿子了。宫丞从未觉得自己年纪大,和郁南交往后这一点却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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