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值得?就算宫外孕,也值得?”我问杨雪。
“他虽然坏,但不渣,他还是有担当有责任心的。这些天他一直很自责,他一直说对不起我,他说他以后会好好对我,他会竭尽全力补偿我。我觉得这就够了。赌棍把我家都败了,我给他生了个儿子,也没换来他一句道歉。”杨雪说。
我没有说话,我总觉得这其中哪里不是那么有滋味,可是我也说不上来。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我们早就不幻想王子骑白马来接我们了,我们的过往决定我们不再敢追求真爱,我们只敢退而求其次,不敢奢求多好多完美的人儿,只敢希冀两个字“不渣”而已。
这或许是因为我们不是那么有资本,所以我们才没有底气。
“雪儿,你说,是什么让我们变得越来越懦弱、越来越委曲求全?”我靠在床头,懒懒的问杨雪。
“是我们自己没本事,所以只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杨雪一句话,让我的心震了震。
我突然想到了很多。
想到这几年,为什么安北一进去,我的生活便一落千丈为什么陈香莲宁愿跪舔胡安妮,都不愿意承认我是她的女儿为什么曾苡米林潇潇那样的人,一看到我就脸上写满了鄙夷为什么明明我能够感受到苏凛对我的喜欢,可是却总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不伦不类,总是少了那么点什么
原来根本原因,是在于我自己没本事。
我下意识又想抽烟,刚拿到烟盒,杨雪就抢走了:“戒了吧!馨宝,我们一起戒烟吧!”
“你脑抽了吧?没烟我们还怎么过?”我试图从她手里把烟抢过来,她硬是不给。
“我们别再自我麻醉下去了,你记得你十岁生日那年,我们在船上说过的愿望吗?”杨雪问我。
我当然记得。
那一年漫天星光点点,在波光粼粼的海面,安北用鱼子酱和鱼肉为我做了一个我有生之年最难忘的蛋糕。
那一年安北告诉我,他十岁的时候就想称霸码头,三十岁的时候他做到了。
于是,我和杨雪、棒子都各自许了愿望,并用蟹壳放着蜡烛,把我们的愿望漂流到大海。
那时候我们的愿望很简单很粗暴,大概受到父辈耳濡目染的影响,都是清一色想发财。
棒子说自己要成为中国最成功的商人,杨雪说自己要成为中国最牛逼的服装厂老板,我说我要成为比你们更牛更有钱的海鲜饭店老板娘。
转眼,十二年过去了。棒子和杨雪多少和当初的愿望沾点边,而我,一事无成,被卡在人生的关口,前进不得,后退不能。
“记得。”我说。
“光记得不行,我们得努力。”杨雪说。
我扭头看着杨雪,杨雪也看着我,或许是这几天人上人的体验让我们有所体会,或许是这一次的磨难触动了杨雪内心的某些什么。
我们两紧紧把手握在一起。
“戒烟,一定戒,”我看着她,定定说道,“回去之后我就去那个公司报道,去上班,我们好好赚钱,好好练本事。”
内线电话这时候煞风景的响起来,刚好赶上我和杨雪正打鸡血的时候。
嘟嘟的声音让我们两迅速回到现实,我接起电话,刚“喂”了一声,就听到苏凛在电话那头说:“安馨,我好像又发烧了,头很晕,额头特别烫。”
“不会吧?又发烧?你等等,我过来看看。”我一听顿时紧张起来,挂了电话就往隔壁房间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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