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前一刻才将公良思脉送上马车,转眼间,已经接到乾城的信件,说太子妃的册封典礼何等盛大隆重,各国各界,都派了使臣亲自相贺。
譬如长孙旭、东吴万里这样的人物,因为没接到月神庄的帖,不好去秋景城参加公良思脉的婚礼,便改道乾城,参加太子妃的册封大典。
身为太子、国主,他们本不必亲自出面。
十月的风带着初冬特有的清凉,吹拂着月神庄的每一个角落,邀月楼,月神被澹台君言拉着,陪她们三位夫人做叶子戏,银铸錾金的叶子牌,在几人手中玩出百般花样儿。
公孙兰汀玩的倦了,端起一杯香茶往口中送,月神对公孙兰汀并无遐念,但却最欣赏她饮用香茶时,一脸享受的模样,仿佛,杯中装的是世间最美味的茶。
她体虚畏寒,空有七公国第一侠女的名头,实则还比不过亓婉容这样压根不会武功的人,早早便薄袄加身。
茶水饮尽,这一局也了了,可巧,就是公孙兰汀大胜。她乐呵呵地接过其他三人输掉的银票,摆摆手:“先歇息一下,想赢你们,可是费了许多神呢。”
其他三人便依言歇息,亓婉容细致,向月神奉了一杯热茶,月神接过去喝下,果然是与往常一般的苦涩。
澹台君言并不太在意输赢,只乐呵呵地笑:“兰汀,你今日赢的最多,可要请我们出庄去吃些好的。”
公孙兰汀赢了钱,兴致正好,并无不可:“好说,许久没出门了,咱再出门去秋景城转转……”
说着说着,却又心情低落下来:“唉,旭旭好久没来见我了……”
倘若这真是一家人,只怕公孙兰汀这样的,拖出去打死都算得上合情合理。实则,并非如此,是以,月神闻言毫不变色,亓婉容也只是抽空缝制香囊,唯有澹台君言,突然从手中拿出一封信:“我这里,有长孙旭的消息哦。”
“是吗,快给我看看!”公孙兰汀登时激动起来。
她与长孙旭,实则两情相悦,若不是外事诸般阻挠,早已成就金玉良缘。
等公孙兰汀从澹台君言那儿哄了信去读,不多时便喜上眉梢,整个人都欢喜起来。
“太好了,旭旭要来了。”
匆匆抓了赢来的银票,她急切地回房,不多时又冲出门,拉着亓婉容往外走:“快,陪我出庄去买些新衣裳,旭旭要是见我穿的不暖,又要怪我了……”
月神庄虽无许多杂役奴仆,但每年的新衣裳都是有定制的,这十月天,已经拿到了最寒冬时期才用得上的暖衣,又岂会冻坏了她公孙兰汀?
更不用说,她们往常无事,都要出门逛逛,顺手买些衣裳玩意儿。
拥有的新衣再多,总归,心里缺了那一件最美的衣裳。
而今不过是,知道心上人就要来了,想要去外头买些漂亮衣裳,穿的更美艳几分,才好。
公孙兰汀扯着亓婉容走得急,澹台君言顿了半天,才拿出另一份信,叹气:“唉,我还没说呢,东吴万里也要来……”
听见东吴万里的名字,月神眸光闪烁,他垂首沉思许久,才终于抬起头,看向澹台君言:“大夫人,我有事与你商议。”
有事?
澹台君言并未出声,只是疑惑地看着月神。
月神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苦茶,握在手里却不喝,只是盯着它看:“大夫人,小娘子和三夫人在咱们庄里也住了好几年,是不是,该让她们离开了?”
她们……
澹台君言没有接话,她谨慎地思量,为何月神会有这种想法。
这些年,他们无事相安,倒也真像是一家人,月神与她们并不亲近,但也不曾说讨厌,甚至,他是有心要护着她们的,此时,怎么说出这样的话?
“大夫人,当初是墨耘救了小娘子,咱们才与她结下缘分,而三夫人,也是亓皇委托,我才保护她,后来,你替我安排那场婚事,让我娶下她们……”
澹台君言继续沉默,月神极少思虑这些事,难得一次,必有缘由。
无需打断他。
月神果然继续说:“她们的青春年华,总不能全然葬在这月神庄——我记得大夫人三番五次说过,时机未到,可仔细说来,东吴安定已久,休养生息,而今未必惧他幽冥界,再加上亓皇族与我月神庄,幽冥界自然不敢贸然生事——前次思脉大婚,幽冥界也派人前来贺喜。”
“再说长孙旭,他在苏国已经独掌大权,即便他那位父皇,也不敢轻易再动他,寻常族老,更是不足挂齿。”
“想来,护得小娘子周全,不难。”
月神说完,澹台君言不急着答话,但她心里自然知道,月神说的都是事实。
最让她动容的,就是月神说的,青春年华。
谁的青春不是无比宝贵呢?
她和月神耗了这几年,心中都时常担忧,若是明日就老了,死了,可怎么好?
何况,公孙兰汀与亓婉容,还不能与心上人时时相见。
即便庄内生活喜乐无忧,不过是,徒耗青春。
倘若月神今日便能与她两心相悦,只怕缩减她将来十年寿命,都是无妨。
怕只怕,等不到月神表明心意,她却红颜老去。
“既然你这样想,等她们回来,我与她们聊聊,你也与东吴万里、长孙旭好好谈谈,只盼他们心意不变,万不能负了兰汀与婉容。”
“好。”月神一口应承。
本来,澹台君言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她的夫君,何时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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