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卯领了命快步走去,只过了一会,萧著见他匆匆跑来,脸上两块肌肉不停抖动,“陛下!不好了陛下!”
他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惊惶,说几个字喘几下,却又恨不能快点将事说完,“是……太后娘娘……的人,要,处置……宋昭仪。”
萧著闻言皱眉,先前母亲还在他面前称赞舒颖,说她风趣会逗乐,还想让她时常过去陪着解闷打发时间,怎么突然间变了。
他想了想道,“可是宋昭仪触怒了太后?”
王卯走在他身边定了定神,惊恐地说,“说是有人告发皇后娘娘这回得了时疫,是因为宋昭仪差使别人,将污秽的衣物放进皇后的宫里才染上的病。太后娘娘派人在宋昭仪宫里搜出了赃物,宋昭仪不认罪,还拒不承认这是病源,太后就让人将宋昭仪关起来,看她会不会得时疫来定罪,现在就往那秀明宫里去呢。”
“什么?”萧著眼前第一时间浮现出皇后的面容,他们成亲多年,早就心心相印,若论亲疏,肯定是皇后首当其冲。
可不知为什么,那丝对舒颖的愧疚却顽强地生长起来,自己毕竟利用过她,若是她一辈子只当个小小的才人,恐怕也不会有今日的变节把?萧著让宫人加快行进速度,“走,朕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皇帝的仪仗顺着王卯方才走的路到原来的位置,那里却一个人不见,更不要提有人哭号,萧著奇怪,有隐隐有一种不安袭上心头,“这里怎么没人?”
为什么刚才在这里的,现在突然不见了,莫非是……在特意躲着他?
“怎么会这样?”王卯看着空无一人的原地,他回忆着刚才的情形,“方才奴才问清了事实原委,让他们等在原地,陛下要来验看,没想到……”他抬头看了一眼萧著,让陛下扫兴,就是他当奴才的失职,“他们竟然自己偷偷溜了。”
天子脸色阴郁,一丝阴沉慢慢沉入他的眼底,这群人到底有什么事情不想让他知道?
难道就连今日发生这间事,也是预料好的?“你可知道他们会去哪儿?”
王卯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绞尽脑汁拼命地想,“哦!会不会是……他们去秀明宫了?”没错了,定是这样,“宋昭仪身边的宫女向奴才哭诉,说要将昭仪关进秀明宫偏殿,还要把他们宫里的人都关在里面不得出入。”
萧著冷笑一声,“走,朕要看看他们在玩什么把戏。”
宫人听令绕路到了秀明宫门口,只见门口有人看护,在墙门外就能听见里面喧哗声一片,哭叫不停,如人间地狱,“不要动我们昭仪!你们这样做会有报应的!不要动她!”
“你这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和你们拼了!”
“哼,你给我滚一边儿去,下一个就是你了,你给我等着!”
看门的太监见是他,欲言又止却不敢阻拦,萧著无暇去理他,刚踏进去,只见庭中站满了人,大部分是秀明宫里当差的宫女太监,还未等他辨认出来谁是谁,舒颖在哪里,一个身影就扑到在他面前,哭号道,“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救救我们昭仪!”
听见是皇帝来了,乱哄哄的宫人愣了愣,习惯性的下跪,萧著认出她是舒颖身边的宫女,“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碧桃发髻凌乱,抹了一把脏兮兮的脸,匆忙道,“他们要拿了赃物罩住昭仪,好让她染上时疫!陛下可以要为昭仪做主阿!”
萧著听王卯说起时,只觉得荒唐可笑,没想过果然如此恶毒,“是哪几个刁奴?怎么不见你主子呢?”
碧桃回头正要指认是谁,不料找了半天却没找到,“那几个人……怎么不见了?”她挨个寻了半天,突然惊恐道,“昭仪也不见了!”
这前因后果一联系起来,她带着哭腔喊道,“……他们,他们一定是刚才乘乱走了!”
萧著越发觉得诡异莫测,何事这般神神鬼鬼,就连在他这个皇帝面前都敢百般欺瞒?
难道不知道,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是让人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么,“搜!挨个屋子搜过去,找到为止。”
他想了想又道,“只在屋外发现就来报告,若不是亲自接触赃物,这次的时疫不会感染人。”他身边的人都知道萧著曾经每日去看染病的皇后,想来这话应该是没错的,立即应声。
等的时候,碧桃在一边说起今日的起因经过,而她身边的翠梅道,“昭仪从未做过这样的事。”又将方才舒颖在太后宫里的话复述了一遍。
萧著细细听了,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丫头,“这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不,是昭仪的辩词。”翠梅压抑着激动道,“可太后娘娘并不听劝。”说起宫里的正经主子,在宫里呆惯了的翠梅垂眸不敢直视萧著,“昭仪不过分辨了几句,就被太后宫里的人敲晕了。”
萧著听到这里,不知为何心里冒出来一句,这倒真像她会做的事。
天子下令,很快那厢就传来了消息,贼人抱着一个大活人,料想也走不快,王卯急匆匆过来道,“回陛下,找着了,找着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他将拂尘从左手移到右手,缓慢地说,“昭仪已经醒了,不想让您过去。”
萧著看着他的表情,他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十分惋惜,无需多言,众人都明白了。“她就让我给您带一句话。”
什么话?萧著不解。
王卯低着头,不想让萧著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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