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唐子衣抬起头,眼睛通红一片,却目光坚定澄澈。
这条路不好走,但她既然已经选择了,就不能再后退。
再难,再悲,再苦,也要走下去!
……
阳光明媚的办公室里,唐子衣斜斜地靠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瓶,一边喝东西,一边看着窗户外的车水马龙。
“看什么呢?”宫翎手里端着两个高脚杯,递了一个给唐子衣,“我从法国带回来的红酒,尝尝?”
“不用,”唐子衣淡淡的举起手里的保温瓶,“我戒酒了。”
“这可不像你,”宫翎含笑道,“你一向最喜欢红酒,怎么说戒就戒了。”
“我胃病很严重,再喝酒说不定就会短命,和生命比起来,酒实在没那么重要。”唐子衣低头喝了一口养胃茶,皱皱眉。
她果然是不会泡。
同样的材料,泡出的味道真是天差地别。
“看不出来,你居然也开始养生,而且还怕死,”宫翎喝了一口醇厚的红酒,弯起薄唇,“衣衣,你真的是变了很多。”
“人都是会变,一成不变的,是时间。”
说完这句话,唐子衣忽然觉得原来自己也可以这么有深度啊,有感而发。
“其实我很怀疑,”宫翎低头看着摇曳不定的红酒杯,勾唇淡笑,“你会答应和我重新开始,一方面是因为沐千樱,另一方面是不是想为秋亦寒扳回一城,该不会什么时候,太和集团的重要文件就消失了吧。”
唐子衣可是一个不能小看的女人,给她一点机会,她可以将敌人逼进死路。
而且,不折手段。
这一点,宫翎一直都知道……啊,他当然会知道,因为唐子衣,是他一手教出来的。
“你怀疑我?”唐子衣看了一眼宫翎。
宫翎笑了,“对,我怀疑你。”
唐子衣嗤笑一声,转头正儿八经地看宫翎。“怀疑的好,你可以怀疑,就像你不相信我,你很清楚我是什么人,我当然也很清楚你是什么人,你疑心重,根本也就不可能给我这个机会的。我想,这间办公室,或者说,整个太和集团,应该都没有什么能要你命的重要文件吧?“
“确实没有,”宫翎笑着回答,“昨天晚上,我连夜送回了别墅,所有的策划案合约书,这里的都是阴影本。”
影印本,没有任何效益的东西。
“所以啊,”唐子衣淡淡的一笑,“你不会给我机会,又何必怀疑我。”
他们实在是太熟了,唐子衣会的一半东西都是由宫翎教给她的,宫翎能猜中她全部的心思,同样的,她也可以猜中宫翎。
宫翎爱一个女人,是可以用数字来衡量这份爱,当然了,他爱,也会怀疑。
绝对不能百分之百信任。
这就是宫翎。
和裴凤桐不一样。
宫翎单手持酒杯,另一手指沿着唐子衣的脸慢慢滑下,“你还是那么聪明,这些年,一点也没退步,衣衣,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我只能……尽力。”
“你连尽力都不必,”唐子衣淡淡的说,“你的爱原本也是掺了杂质的,当年你爱我,却可以大祸临头推我去死,现在你爱我,也还是对我各种防备,我早就看清了。”
“那你对我,失望吗?”
“不会,”唐子衣平静的说,“我对你从来没有过什么希望,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你真懂得怎么戳我的心,”宫翎凑上来,轻轻舔唐子衣耳垂,“你和我,真是天生的一对。”
“离我远点,”唐子衣推开他,走向了沙发,“我现在能忍受和你共处一室已经是极限了,你再靠近我,我不保证会不会对你动手。”
“哦?”宫翎转头,看着斜倚沙发上的唐子衣,“这么讨厌我?”
“你说呢?”唐子衣抬眸淡漠地看过去。
“那裴凤桐呢?”宫翎笑着问,“据我所知,五年前那件事后,你和他再次重逢,还是住在一起,你是怎么忍受的?”
“裴凤桐和你不一样,或者说,裴凤桐和我们不一样,”唐子衣低头看着养胃茶澄黄的暖色,缓缓道,“他太干净,干净到不需要靠近我,我也会想尽办法靠近她,人嘛,总是希望站在阳光里,而不是阴暗中。”
“他是光?”
“他是。”
“这个回答真是可笑,”宫翎漠然扬唇,“明明我是做生意的,而他是混着不白不黑的那条路,你厌恶我,觉得我是阴暗,却靠进他,觉得他是光源。”
“你这种人又怎么知道他的好,”唐子衣深吸一口气,“现在没必要说那些没用的,你怀疑我,随便你,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一点也没兴趣把什么机密的东西给秋亦寒,太幼稚,胜算也太低。”
“其实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宫翎勾唇笑着说,“沐千樱还在云漠手里,你万一做错了什么,我可不保证她的死活。”
“我什么都不会做,我要沐千樱活着。”唐子衣抬头,冷冷地看宫翎。
“是因为……你不想让裴凤桐和龙盟恨你?”
“不,”唐子衣心里一空,“我只是不想把她拉下水,这些年我毕竟还是变了,无辜人我也不想伤害……我们,其实已经不算是一种人,我还有良知,而你,没有。”
“良知这种东西,是最无用,最好笑,最没有实际意义的,”宫翎摇着高脚杯中的红酒,淡淡的开口,“商场如战场,只有输赢成败,没有良知温情,这些我教过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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