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正清扶着她走到罗汉床边坐了下来,自己也在她身边坐下。手还紧紧的握着她的手, 一刻都没有松开。
陆庭宣这时走过来,在沈氏面前跪了下去, 将事情都说了一遍。
沈氏越听越惊讶,听到后来她面上也有几分不高兴起来:“你这孩子做事素来都是稳妥的,可这样大的事你怎么实现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还都以为你岳父真的,真的死了,你没见这五天我们大家是怎么的伤心?”
“这件事不怪庭宣,是我叫他不要事先告诉给你们知道的。”
许正清忙开口替陆庭宣辩解:“若事先告诉你们,你们就算表面做了悲痛的模样出来,可到底不是真的悲痛,很容易被人看出来。若看出来,传扬出去,咱们一家人会有个什么下场?”
说到这里,许正清长叹一声:“你是知道我这性子的,其实并不适合官场,特别是京城里面的水特别深。说实话这些年若不是有岳父大人照应着,我是肯定坐不到现如今的这个位置的。以往还罢了,我还能勉强支撑着,但现在岳父一走,这些日子你也看到了,我简直就是举步维艰。还有那些往日心里有对岳父有不满的,这会儿就越发的为难起我来。不瞒你说,我其实早就生了要逃离京城这里的心思。但若是我上书请求辞官,一来皇上准不准还不好说,二来明诚要怎么办?我一走,他才刚进仕途,以后的日子就更加的不好过了。倒不如如庭宣说的,来这么一出金蝉脱壳,我自由了,明诚丁忧三年,咱们一家人都可以离开京城,去岳父那里潇洒过日子,岂不好?”
沈氏听得怔怔儿的。过了一会才有些反应过来:“难怪父亲临走时曾对我说,他在老家会给我留个院子。那时候我还在想,老家离着京城千里之遥,我哪里能经常回去看望他老人家呢,做什么要给我留个院子?现在想来,只怕那会儿你们就已经想好了这一步退路了吧?偏生瞒着我,不教我知道。”
不过心里也已经释然了。
她原也是个喜欢夸耀的人,但前几日是真的以为许正清死了,心里瞬间就觉得什么权势富贵都是不重要的,一家人好好儿的在一块儿才是最好的。现在见许正清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自然是什么事都愿意答应他的。
不过许正清倒有些担心许明诚,转过头问他:“明诚,你才刚入仕,便要让你因为我之故丁忧三年,往后仕途上只怕再难进一步,你心中可会怨恨为父?”
许明诚读书多年,想的便是入朝为官,现在好不容易心愿成真,却要他丁忧三年……
不过许明诚看着倒释然的很,朗声说道:“父亲这说的是什么话?只要一家人都好好的在一起,比什么不好?儿子心中无半点怨恨。”
而且他近来也看出来了,现在京中局势不稳,若他们稍有差错,只怕一家人便会万劫不复。不如还是暂且离开此地,往后再图打算的好。
许正清欣慰的点头。
接下来的事就很简单了。假借扶棺归乡为名,一家子带着棺木出城。随后半路弃了棺木,经水路去往沈家故乡。
至于陆庭宣和许琇宁还是留在京城。
许琇宁因为陆庭宣一手策划许正清假死的事事先却不告知她的原因,心里对他气恼,好些日子都没有理他,陆庭宣自知心中有愧,也只得百般认错哄劝。
不知不觉便已到了阳春三月,园中桃杏芳菲,海棠枝头争艳。
这一日便是许琇宁十四岁的生辰,陆庭宣早先几日便精心挑选了一套首饰,等着今儿要给许琇宁一个惊喜。
散值之后更是立刻就回来了。
挑开碧纱橱上的帘子走进里间,就看到许琇宁正坐在临窗木榻上低头做针线活。
身上穿一件粉色领口绣桃花的褙子,露出来的一截脖颈白皙若雪。
陆庭宣心中一动,走过去伸手轻轻的摩挲她的脖颈。
许琇宁知道他回来了。刚刚她坐在榻上,隔窗听到院子里面脚步声响起就知道肯定是陆庭宣回来了。
近来她虽然面上在跟陆庭宣怄气,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没什么了,经常快到散值的时候她就这样坐在窗前的榻上。
听到庭院中沉稳的脚步神就知道肯定是陆庭宣回来了,唇角就会弯起来。
这会儿也是,明明面上已经带着笑意了,但就是不肯抬头看他。
脖颈上倒是忽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痒痒的,就知道是陆庭宣在摩挲。
就抬头嗔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只猫儿,你这样摩挲我的脖颈做什么?”
陆庭宣看着她含嗔微怒的模样,分外的娇俏,心里便如同是有猫儿的爪子轻轻的挠过一般,一下子就酥痒了起来。
也顾不得上她会不会恼他了,弯腰就将她抱起来。随后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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