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最后停住了,他震惊的看着寒衣,她那只纤细白皙的小手就像铁钳一样狠狠钳着他的手腕,让他无法挣脱。
“寒衣,不要弄伤了舒大人。”余萍淡淡开口,丝毫不为刚才的事惊慌。
“是,小姐。”寒衣应道,将手轻轻抬到舒和鼻前,动了动手指,便有淡淡的香味飘了过去,舒和屏住呼吸,可是不知那气味究竟是怎么回事,即使他不闻,还是让他身上的力气迅速消失。
如果不是寒衣支撑着他,他可能已经丢脸的倒在地上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身后安野已经从凳子上走了下来。现在他反倒是没有刚才的气愤以及一丝隐藏极深的,他自己也不愿承认的恐惧。
他轻轻挣开寒衣的手,寒衣也不愿一直握着一个男人的手腕,顺势放开,不过微微将余萍挡在身后,用戒备的态度对着舒和。舒和踉跄了一下,靠在栅栏上,才稳住自己的身体,右手在自己袖子的隐藏下,狠狠握成了拳头。
他尽量站直自己的身体,让自己显得不要那么狼狈。
他想,他会死,但至少不能毫无尊严。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吗,这恐怕不是成王的命令吧,成王也不会有这样的胆量,这是你自己做的。你是谁,是什么人,是太子的人吗?”
“太子想把这里的事陷害到王爷身上吗!”他说到最后,已经是语中含怒。
如果他一定要死,舒和想,那请让我在这最后一刻做我能为王爷做的最后一件事吧。他死死盯着余萍的眼睛,不放过她的任何表情。
在舒和的目光下,余萍眼神慌乱了一下,虽然很快就转过了头,但还是让舒和心中确定了一些东西。
“安野,你还在等什么?”余萍厉声喝道,恼羞成怒。而她的这种表现,更是让舒和确认自己心中猜想,他攥成拳头的右手微微动了动,不再说话,安然等待自己的结局,嘴角甚至带上了笑意。
“是,小姐。”安野快走两步,想要将舒和拉过去。
舒和挣扎了一下,挣开安野的手,他不再倚靠,慢慢站直了身体,轻声道:“不必麻烦阁下了,在下自己也可以。”他轻笑着,慢慢走过去。
安野看向余萍,发现她并没有不满,自己便退到一边,监视着舒和,以免他在耍什么花样。
可是舒和没有,他身上没有力气,就只能一步一挪的走着,他走地极慢,可却没有人催促他。
舒和走地极慢,一步一步的奔赴自己的刑场,他想了很多,想温柔的母亲,严厉的父亲,以及自己决定要一生追随的晋王殿下。
他以为在这种时候他会愤懑不平,会恐惧,会痛恨。可是奇怪得很,他的感觉现在迟钝了起来,只是有点淡淡的惆怅,遗憾于最后不能对父母尽孝,还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不孝,没办法再侍奉父母了。
他轻轻叹口气,他不想让自己人生的最后一刻还要被不好的情绪充满,就让他用这种心态过过人生的最后一刻吧。
即使死,也要挺直自己的背脊。
他走到凳子前,轻轻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看向头顶的腰带,轻叹一口气。说是心里一点不怕死是假的,没有不怕死的人,可是在没有选择时,他也不能让自己难看,他的尊严不允许他这样做。
他用左手支撑自己站上凳子,整理了一下绳结,不再想那些了。
“现在这样,有意识的,知道自己一定会死,舒大人,你害怕吗?”余萍语气轻忽,看着自己的鞋尖,问出了这个问题。
舒和有些惊讶地看向她,有些惊讶,不过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成王败寇,就是如此。
也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即使问这问题的人是要害死他的人,甚至她问这个问题不安好心,可他还是仔细想了想,才回答道:“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可是,在害怕之前还有更多比死亡更重要的东西。”说完,他面带笑意,不再畏惧的将自己的头放进了绳结中,自己将凳子从脚下踢倒了。
瞬间,他就感觉到窒息,没有办法呼吸,他不自觉得张大了嘴,希冀可以获得更多的空气。他想要用手让自己轻松一些,可是最后,他生生抑制这种想法,将自己的右手深深藏在自己的袖子里,无论如何痛苦,都没有将自己的右手拿起来。
他想,原来死这么痛苦啊。
余萍微微仰头,安静地看着舒和,看着一个人慢慢死亡的过程,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面前慢慢消逝。像烟花坠落,像花儿萎靡,像一切美好的事物凋零在泥土中,任人践踏。
她想,原来死是这么痛苦的事。
他在最后一刻,也没有怨恨,没有对着她这个罪魁祸首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没有辱骂,没有痛恨。
余萍摸了摸自己藏在袖间的匕首,轻轻叹气,他们都是一样的人啊,在死亡面前也是从容,并不怨恨。可惜自己可能是一辈子也达不到这样的高度,而且死还会让我失去一切,那么,余萍想,让别人死吧,自己不要死。
余萍最后看悬挂在那里的舒和一眼,转身就要离开了,身后安野唤道:“小姐。”安野的目光看向舒和右手,询问道。
余萍摇头,“无论是谁,都可以,走吧。”
“是。”安野将牢门锁上,和寒衣跟着余萍一同离开了。
堪堪走到大牢门口时,余萍就换上了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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