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么?说不准一回头,就又要哄着旁人用自己嫁妆替他出了这笔偿金呢!文氏,你可得把自己嫁妆护好了!别给这等小人钻了空子!”
你一言我一语,场面乱极。朱子轩耳中嗡鸣一片,看着文心缓缓起身,朝他靠近过来。
她嘴角勾了抹笑,冷冷地道“朱子轩,从今儿起,咱们没瓜葛了。”
朱子轩喉咙干痛,张开嘴想说点什么,胸腔里气血翻涌,却发不出半点声息。
“这几年光阴,我只当喂了狗。盛城,你最好再别来了,你瞧瞧你如今的名声,你朱家的名声……啧啧,真惜,都给你毁了呢……”
她淡淡笑着,眼中却是泪花点点。
天知道她为了这一天,忍了有多久。终于得了自由,却始终不及想象中那般痛快。余生,她就得独个儿过了……
两个孩子会不会怨她呢……
妹子婚期在即,可会受了影响?
她爹娘,能否接受一个和离的她……
公堂前的哄闹声,文太太听不见了。自凌天富出现后,她就因心情太过激动,靠在丰钰身上晕了过去。
丰钰着人将文嵩喊了过来,又吩咐去请了医者。安锦南走到崔宁身后时,便从窗前看见丰钰和文嵩并肩立在车畔。
他眸色深深,脸色沉沉,嘴唇紧抿着,半晌,移开头去,坐在一旁握了只杯盏,拿在掌心不住把玩。
崔宁对他十分熟悉,知他不高兴,躬身行了一礼。“属下办事不力,当晚确实疏漏,未曾发现王翀等人……”
安锦南眼眸低垂,并没有看他。掌心的瓷杯轻轻发出碎裂的声响,摊开手,任碎瓷齑粉般落下,许久方道“该来的总会来。如今他主动暴露自己,只怕,我们京城的探子也已经暴露了。”
崔宁眉头一紧“那,侯爷有何打算?”
安锦南淡淡笑了下“打算?他主动现身,想必很快就会来找本侯。静待便是。”
崔宁放心不下,脸色凝重地道“昔日他与侯爷到底有些情分在,属下实在不明……”
“崔宁。”安锦南抬起眼,终于看向他,面上带了一抹冷嘲,“经受多少世事,你到如今还看不开?这世上哪有什么坚不可摧的东西。遑论那摸不着看不见的所谓‘情分’?”
崔宁心内唏嘘,垂头不言语了。
却听安锦南又道“潇潇,本侯欲留她两年。”
崔宁睁大了眸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安锦南似乎有些着恼,颇烦躁地道“届时能不能成,看你自己造化。”
说完,他站起身来,振了振衣袖便走了出去。
崔宁定定地盯着他背影,如何不敢相信。
侯爷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么?
若是侯爷同意,二太太想来便不会反对……便她再不情愿,也得给侯爷面子。
可是……他没想过,他真的做梦都不曾想过。他以为这件事终只会成为黄粱一梦,尘封在他心底的小小角落。
当日侯爷那么恼,他甚至以为自己会为自己胆大包天的念头而付出生命代价。
而今,他平步青云,有了自己的一方天地。侯爷还许他两年后提亲……
崔宁紧紧捏住拳头,闭紧嘴巴,才能压抑自己心内的狂喜和感动。
他突然好思念那个灵秀活泼的姑娘,好想看一看她!
崔宁快步奔出屋子,将佩刀丢给楼下守着的属下,飞身上马,箭般弹了出去。
马蹄声响,合着他如鼓的心跳。
他咧唇笑着,似乎又有风沙迷了眼,眼眶一片湿润,晶莹的泪珠子不及成型,就给清风拂散。
夜了,文家才上了灯。文心望着四周熟悉的景致,这回是真的回来了,不再是个过客,而是即将重新以自由人的身份住回昔年的院子。
入过狱,已算名声上的一大污点。好在留了性命回来,无人忍心苛责于她。文氏上下人人讨伐朱家,傍晚朱太太上门,想求文太太帮忙打点朱子轩的事,文太太将人从头到脚痛骂一番撵了出去。
朱子轩这回做的事,并非纳两个姬妾或是夫妻俩吵嘴闹别扭这种小事。他推文心顶罪,还当众休妻,他早把文心的性命和脸面双双弃之不顾,若这样还推文心回去,等同将闺女送给人折磨。文太太心里有气,恨不得亲手把朱子轩砍了十段八段。谁能忍心,看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被人如此作践?
不过,谁都明白,只要有两个孩子在,朱家还会有理由找上门来拉扯。或是索要孩子,或是以情动人。文太太铁了心,已经通告过上下人等,但凡朱家人靠近宅子,一律不准进入,她决不能容许有人夺走文心最后的所有。
如今,这两个孩子就是文心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和倚仗。
另一边,安锦南手执酒壶,亲手替对面坐着的人斟了杯酒。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落在杯身,不起眼的棉布衣裳掩不住通身气派,对面人含笑抿了一口酒,赞了一声。
“换骨醪?多年不见,锦南还是好这口?好酒!够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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