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着免礼:“杨小姐住在哪宫,还习惯么。”
“回太后,臣女住在鹂翠宫,西角二殿。宫里巍峨堂皇,又有太后与陛下两位神仙般的人物,臣女倍感亲切,很是喜欢宫里。”
许太后笑问:“初入宫便倍感亲切,你们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就不想家里?”
杨招娴清秀可人,回道:“方才臣女说了呀,太后与陛下是神仙般的人物,母亲平素信神念佛,常将神佛挂在嘴边。因而臣妾见到你们便似见到了母亲般亲切。”
许太后笑出声,盛俞听着如此直白的恭维,也淡淡勾了下唇角。
他这一笑却将殿下那些贵女的目光吸引过来了。本就年轻的帝王,身着龙袍,冠冕束发,俊朗挺拔如翩然公子,却也浑然天威震慑人心。这样的男儿不管是王公还是帝王,都足以牵动妙龄少女的心。
尤其是杨招娴,她只以为这笑是盛俞绽放给她的,痴怔了一瞬间,忙冥思着道:“今夜多谢太后邀请臣女们来朔阳宫见见世面,盛情款待。墙梢月明入尽望,盈盈潋滟夜光好。臣妾与众姐妹都很开心,臣妾回座位了。”
她留意着盛俞的神情,盛俞在她话里确实走了神,杨招娴遂抿笑退下。
盛俞却只是因为听到“盈盈”二字而走了神,他想薛盈,无心再待下去。
盛俞起身与许太后道辞。
许欣曼望着盛俞离开的背影不舍,又讥笑一声道:“什么墙梢月明入尽望,会做几首诗就了不得么。”
许太后责备她:“曼儿,你仔细着,这是宫里。”
许欣曼笑:“侄孙女知道了,多谢太后提点。”
许太后端着笑,只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你从北过去,出了宫道会有內侍告诉你陛下所去何处,去吧。”
许欣曼双眸一亮,忙行了礼小跑开。
盛俞通向披香宫,途径花园铺砌的太湖石小道时,听见绿丛葱倩处传来一道悠扬的笛音。
所奏之曲是《上林猎马赋》,是先帝在世时所书之赋,由乐师谱成了曲。他驻足听罢,勾起了唇角。
他朝闵三道:“不知是谁人在此奏笛,竟犹是天籁。”
“陛下若是喜欢,奴才去看一看。”
话落,恰听夜里传来一声娇呼,片刻,前方窜出一道人影,那人一愣,忙抱着玉笛参拜:“臣女欣曼拜见陛下,臣女惊扰了圣驾,实在不知陛下在此。”
盛俞“哦”了一声,笑:“是小侄女呐。”
许欣曼扬起笑:“陛下唤臣女闺名便好。”她又惶恐道,“方才那亭子里有条长虫,臣女一时受惊,才至惊扰了陛下。”
“不碍事,你为何在此奏曲?这曲甚是动听,还是朕所爱之赋。”这是原身喜欢的东西,但盛俞自然知道许欣曼为何会在此处。
眼前的妙龄少女唇红齿白,比一众贵女都有朝气。却在他身前娇羞害怕,半是欢笑半是惶恐回:“太后想听臣女奏这首曲子,可臣女怕练不好,故而才想在这处多练习一下。”
盛俞颔首:“原来如此,难为你敬重太后。那你就在此处继续吹,多练习。”
许欣曼一愣:“陛下?”
盛俞道:“朕也甚是喜欢,你在这里吹,朕在披香宫也能听见,你继续。”他随手指了个太监,“好好陪着小侄女。”
……
宫外,薛府。
夜入了亥时,府中还是灯火通明的景象。
温氏与薛盈、薛子成姐弟俩坐在房中,她说起了两人儿时的趣事,将两人逗笑不止。府中不像是临别前的悲伤不舍,反倒像是欢乐温馨的家宴聚会。薛盈还想吃块点心,被温氏打了手。
“夜里多食伤身。”温氏见时已晚,这才道,“子成,你早些回屋吧,今夜我与你姐姐一同睡。”
薛子成颔首离开,薛盈与母亲洗漱后躺在榻上,她问:“娘,今日父亲登门求见,你还没有告诉我是什么事。”
温氏低笑一声:“还能有什么事,他知你来了,想求见你,不是为了升官,便是想要加爵。”
薛盈以为薛元躬是来送别温氏,她也未再提,与温氏睡去。
第二日里,庆王府也来了人探望温氏,朝薛盈问好。大舅母谨遵着外祖父的意思,想让温氏临走前去归恩寺中求一道平安福。
这平安福有由来。外祖母生几个舅舅与温氏时,每次都会亲自去拜菩萨保平安,次次顺产不受罪。庆王府上下便依着外祖母信了那座小寺庙。虽然如今外祖母不在了,可外祖父早已习成了这个习惯,府中也都是由着大舅母主持中馈,张罗此事。
大舅母王氏拉过温氏的手笑道:“走吧,父亲也是挂心你,此去甚远,还是求个平安福了却我们的心愿。”
温氏蹙眉:“我昨夜里梦到了鱼,我每逢梦见鱼便是要出事,我总觉得今日不宜出门……”
王氏更笑:“既然如此,那便更得求了。走,有我这个悍妇护着你,还怕出门了不成。”
温氏只能笑。
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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