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墨门,正是宫内皇上专用书房之地。
刚上完早朝的南冥天正在批阅奏折,本已结案的一岂普通案件,竟然在即将处斩犯人之日,百姓直呼其冤枉,民心不能乱,案件也不能错。只是没成想,这小小的地方官员,竟然如此小事,也不能妥善处理完整,竟然直接上奏,如今是不管不行哪!
实在闹心。民为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既然是百姓喊冤,那此案定要重审!
“皇上,煜王殿下与夙小姐求见。”
常有心恭敬的传着话,心底也瘆的慌,手心已然沁出些许冷汗,光看皇上的脸色,就知道心情不佳,可煜王殿下死缠难打要自己进来传话,左右夹击,也是没得选择。
“哦?”
南冥天收好烦闷,心底微微诧异,也没过多深研,点了点头,说道:“传。”
常有心松了口气,如获大释,连忙退下引见。
“臣女参见皇上。”虽然心底有十万个为什么,但必须的过程还是得走。
“沛芸哪,不必如此见外,既然朕已经口谕赐婚,你也随煜儿唤朕父皇吧。”南冥天眼底带着一丝急切,期待的眼神让阎诺感到浑身不自在。
拱了拱手,略为难的说道:“承谋皇上厚爱,我和煜王还未成亲,只怕不合乎情理。”
“对了,不是煜儿与沛芸你一同觐见吗?怎的不见煜儿呢?”南冥天轻叹,有些失望的摇了摇头,怎么会听不出沛芸故意疏远呢,可又怕逼急了这孩子,反正早晚有一天,她会叫上自己一声‘父皇’的,不是吗?
“是我……是臣女让煜王在门外等臣女的,臣女有事想与皇上您单独谈谈。”阎诺不卑不亢,背打的笔直,目光直视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南冥天,眼底没有一丝怯意。
“何事?”看阎诺一脸严谨,南冥天也严肃了几分。
“皇上,是关于您的爱子,煜王殿下。”阎诺小心警示,见皇上依旧面无表情,这才继续侃侃而来:“我要治好他。”
五个字,不是问句,不是暗示,而是肯定,坚定,已打定主意要治好煜王,就是来通知皇上一声罢了。至于为何此事要特意前来得到皇上首肯,从穆夕那闪躲的话语,外加自己的揣摩,估计就是这皇帝故意而为之,至于原因,阎诺暂且还不得知。
果断的女声,还充斥在空荡的书房,我要治好他……我要治好他……
普天之下,除了皇上的爱子煜王,阎诺怕是第三个胆敢对皇上用如此语气说话之人吧!第二个,自然是夙沛芸那神秘的娘亲。
阎诺的话一说出,皇上便陷入回忆,当真骨肉情深,连说话的口气也是这般的相似,为众人所不敢的胆魄,这股气势,与生俱来,天地随之黯然而失色。全因她的降临,她,是雪中的炭,火中的水!
阎诺见皇上始终没有开口,打断了南冥天的追思,“皇上,请您准许。”
重回现实的南冥天厉眼冷冷的盯着傲立在自己面前的女子,没有了方才的随和,有些冷淡的说道:
“治好他?你以为朕不愿意?朕比任何人都更加迫切的治好煜儿。”
“那皇上您就应该赞成臣女意见。”语气依旧不骄不躁。
南冥天目光至始至终不曾离开阎诺的神情,聪明,睿智,懂得适时收敛,说是‘意见’,语气中却没有问句,试问有肯定句的‘意见’吗?这无疑是直接将南冥天,推入浪尖。
书房内,陷入沉静。
对于突然变得寂寥的空气,阎诺皱了皱眉头,她不喜欢太过安静,静的时间仿佛倒流,静的让人心神不宁,遂主动打破——
“请皇上准许臣女治……”
“住嘴。不要以为你是她的女儿,朕就不敢拿你如何。”突然高昂的怒吼,让阎诺一惊,此刻的皇上如暴怒的狮子,火气一触即发。
果真与自己猜测的大致相仿,牵扯出自己身体的娘,阎诺不禁开始深思起皇上此番作为的用意。
“休要揣摩朕的心思,夙沛芸。你不过豆蔻年纪,只需尽守本分。太聪明,只会惹人生厌。”
皇上语气依旧铿锵,但语速却低缓了些许,一字一顿听的阎诺不寒而栗,不愧是皇上,与生俱来的皇族霸气,令人望而却步。只一眼,就洞悉一切!
“皇上恕罪,臣女心意已决。此事,还请皇上准许。”仿佛没听见南冥天的怒吼,阎诺已把自己生命置之度外。
性子之倔强,也是如此之像,认定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不达目的不死心!
南冥天思绪混杂,扶上书桌,直起身子,轻轻的吐出几字,“你就不怕惹怒朕,被砍头?”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阎诺说的毫不犹豫。
呵呵,南冥天不禁自嘲,自己明明已然知晓答案,她是她的女儿,怎么还会怕死呢?可还是忍不住问出声,人性使然。明知如此,还要放任自流,这就是最复杂的人心哪!
“皇上请听臣女一一道来。如今的煜王,没有思想,没有抱负,更加没有选自主择的权力。所有的一切,不过是您以为,您觉得。这些,或许都不是他所愿,只因他现在神志不清。如果您真的爱护您的儿子,您就应该治好他,让他的一生,自己做主!”
短短的一席话,震撼了南冥天,当真,一模一样的口气,狂傲,又自信。
阎诺说完便垂下头,等待着南冥天暴风雨的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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